并不是说能够看穿术式、探知咒力的‘六眼’失去了运转的能力,而是他发现自己不敢相信‘六眼’给出的情报,比起‘亲眼所见’,五条悟更宁愿相信是自己中暑导致眼花了。
    谁会相信呢?谁敢相信呢?
    一个明明已经被他亲手夺走了性命的人会再次出现在街头,并不是以咒灵的形式出现,也不是克隆体,更不是什么奇怪的物种,而是一名活生生的人类,真真正正的、活着的人类。
    这太奇怪了不是吗?
    就算是世界最强也不敢相信。
    如果说是因为头七回返,那也应该是在逝世的一周之内,而不是在七个月后突然的、突兀的冒出来。
    十二月二十四日,五条悟记得这个日期,就是在这一天,他失去了他的挚友。
    ‘如果让我发现策划这起恶□□件的人,最强一定会好好的给他一个教训,干脆送他下地狱好了。’
    五条悟想。
    他抬起手,僵直着躯体向对方打招呼,但其实僵直只是他的错觉,在‘六眼’的加持下,他掌握着身体的每一块肌肉的运作,根本不会出现肢体不协调的情况。
    “哟,你们要去哪里,能带我一个吗?”
    五条悟以为自己会说不出话来,至少音调上应该会出现异常,但没有,他的喉咙依旧正常的工作,正常的发声,没有一丝的异常。
    ‘就连这个时候也能显示出最强的实力啊。’
    这句话宛若轻烟一般从他的思绪中划过,然后消散。
    听到问话的人抬起了那张五条悟熟悉的脸庞,健康的气色,饱满的精神,似乎没有之前那般清瘦了。
    那人疑惑的看着他,问。
    “请问我见过你吗?”
    失忆了吗?他放下挥动着的手,是谁做的?
    “她是谁?你孩子?”
    五条悟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是将视线转到了那名紧紧跟随在对方身边的小女孩。
    “不,她是爱丽丝。”
    还好对方回答他了,五条悟稍微放松了一点。
    接下来的行动就展开的非常顺利了,五条悟以自己还没吃饭为借口,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之中。
    没吃饭这一点是真的,原本他的计划是去中华街买广式点心,结果没想到遇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这让他选择废弃原定计划。
    在橘堂吃饭的时候,五条悟观察到对方除了点了必吃菜系汤豆腐外,其余所点的菜系都比较简单,让人摸不准他的喜好。
    ‘他以前喜欢吃的食物是什么?’
    五条悟突然不确定了,也是,如果不包含去年的那次见面的话,他们已经快十一年没有见面了。
    一年就能改变很多事情,更别说是漫长的十一年。
    ‘你为什么会出现?’
    ‘难道七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其实是我记忆混乱了?’
    ‘也许……你并没有死去?’
    怀着满肚子的疑问与猜测,五条悟食不知味的用完了正餐。
    对方也正巧吃完了他的那一份,察觉出他想要说话的意图,五条悟抢先打断了对方。
    ‘我不想听到不想听到的话。’
    五条悟任性的要求加餐甜品,对方答应了,甚至给予了他自主点单的权力。
    ‘这么好说话,小心把你吃垮。’
    抱着这个小小的坏心思,五条悟心情大好的点了一桌子的甜点。
    ‘明明还在和我吃饭不是吗?居然被其他不相关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不满的念头在滋生,于是一向顺从本心的最强伸手拿走了对方的手机。
    ‘失忆了没关系,重新认识就行。’
    五条悟借着放手机的动作,向对方介绍起自己来,理所当然的,对方并没有完成应有的互相自我介绍的流程。
    不过没关系,毕竟失忆了,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很正常。
    吃着比以往更加美味的甜品,五条悟的心情久违的晴朗了起来。
    在他再次看到那张三人合照之前。
    五条悟的记忆中有照相这回事情,甚至于当时的合照还摆在他的家中,去找硝子的时候,偶尔也会在医务室发现照片的踪影。
    很明显,对方拿出的那张合照上的三人,分别就是他、对方和硝子。
    但是站位不对。
    他和硝子手里的照片站位是对方、他和硝子。
    因为当时不知道硝子从哪里听来的‘据说合照的时候,站在中间的人会最先离世’这个说法,五条悟大喊着‘俺是最强的’的率先占领了中间位置。
    那会儿对方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站中间的人会最先离世’这种说法完全就是无稽之谈,硝子你少看一点莫名其妙的书。”
    “悟,用‘俺’这个说法太失礼了,要说‘我’才对。”
    前一句是对着硝子说的,得到了同窗女孩毫不在意的一个鬼脸。
    后一句的当事人之一已经重新改变了说辞。
    “我是最强的,所以我要站中间。”
    “我们是最强的,悟。”
    听到了他的新说辞,对方再次无奈,叹了口气站到了他的旁边,将中间位置留给了任性的同伴,五条悟当时的得意透过照片都能看出来。
    曾经的照片与眼前的合照相重合,但是细微之处又有着不同。
    五条悟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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