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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双腿发麻,渐渐使上力气之后,想走快一点。谁知胃里又一阵恶心,一下子吐了起来。
    刚才的那一幕在脑海中翻腾,她现在的鼻腔里,似乎还弥漫着那一股恶臭,叫人难受到了极点。
    她缓了一下,吐完之后忽然觉得身体一松,急急忙忙地跑出了密道。
    当她看见阳光的瞬间,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
    密道深处,那些许氏的党羽,被关在永不见天日的密室里,被剜去眼睛割去舌头,静待死亡的来临。
    他们如牲畜一般任人宰割,视野所及,是一滩又一滩暗红色的血,让她感到十分恐怖恶心,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早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站在阳光底下,大喘着气,看着浑身狼狈、双手沾血的自己,渐渐清醒了过来。
    小赵用下衣襟擦了擦手里的血,血迹已干,她只好用地上的泥土和自己的双手,将双手的血全部盖住。
    她匆匆忙忙翻墙回来,慌慌张张地回到别院,立刻洗了澡,换了衣服,把身上的衣物都烧掉。
    等做完一切,她依然觉得无比可怕,寒颤不已,脑袋昏昏沉沉,浑身难受。
    小赵身体控制不住地发寒发抖,额上一直冒冷汗,精神渐渐恍惚。
    就这样,她高烧不已,一连病了好几天,一直浑浑噩噩地做着噩梦……
    第44章 杀机 ·
    宋祁玉于洛阳道设伏, 杀敌数百,大获全胜。
    果然不出宋祁玉所料,许氏一族的党羽早就蠢蠢欲动, 听闻他前往皇陵,已经按捺不住,不约而同地出现在洛阳道上围剿他。
    洛阳道树林荫庇, 是个极佳的埋伏地点,又是前往皇陵的必经之路, 在此处杀他最好不过。
    宋祁玉早就料到如此,他这一招请君入瓮,来个瓮中捉鳖, 胜局已定。
    三天后, 宋祁玉于书房内品茶,高斩从外头回来, 默默地递上一封信笺。
    这封信笺里, 悉数记着洛阳道出现的相关杀手身份背景,以及幕后主使。
    宋祁玉翻看信笺,一个个姓名刻入脑中, 里头大多数的人, 都已经出现在他的小册子上。
    翻到最后,出现几个新名字。
    果不其然,许氏党羽众多,尚有漏网之鱼。他不过略施小计, 竟又引出这么多人。
    “王爷, 从刺客身上, 查到方、司两家,司家……”
    高斩看着宋祁玉, 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殷都司家的大公子司晋,早些年曾与安庆候家的大公子交好,俩人书信来往频繁……”
    宋祁玉一言不发地听着高斩回话,目光沉沉地盯着信笺上“司晋”二字,脑海中已经思绪万千。
    “早些年曾与安庆候家的大公子交好……”
    宋祁玉反复琢磨着高斩的话,突然心思一沉。
    想必许氏党羽司晋不仅与赵子义交好,与整个赵家的关系都不一般,赵子衿果然是许氏派来的细作。
    难怪赵子衿最近种种举动极为反常,他终于找到答案。
    宋祁玉想到此处,眉头渐沉,但他的脸上不见一丝愠怒,他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茶杯,缓缓地闭上双眼。
    等高斩话音一落,只听得“啪”的一声沉闷的声响,宋祁玉手中的茶杯已被捏碎。
    碎裂的瓷片割伤宋祁玉的掌心,血一滴滴地落下来,他却丝毫不顾。
    血一滴一滴地落在案上,缓缓地晕开,如同刚刚盛放的腊梅,娇艳又惹眼。
    宋祁玉恍然未觉,他怔怔地望着手上的血,只是眉头微微一皱,脸上不见半点痛苦,却隐隐地生出几分黯然。
    高斩心下一惊,匆忙寻药,一回头,却见他已经夺门而出。
    高斩深知大事不妙,匆匆地追出来。
    果不出他所料,宋祁玉径直往别院来。
    院子里,式微正在洒扫庭院,见宋祁玉突然而至,立刻行礼。
    宋祁玉脸上杀气十足,二话不说夺走她手上带水的瓢,径直闪进屋里,眨眼的功夫,已经到赵子衿的床榻前。
    宋祁玉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床前,一旁的似锦不由地吓一跳。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宋祁玉瓢里的冷水已经泼向躺在床榻上虚弱无比的赵子衿。
    时值寒冬腊月,这一瓢凉水径直刺入肌骨,面对突然而来的强烈刺激,让高烧几天不退的小赵,在浑浑噩噩之中,缓缓地抬起沉重的眼皮。
    她眉头紧皱,脑袋依然昏昏沉沉,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小赵已经迷迷糊糊地过三天,她浑身难受,不断发烧,一直不见好转。似锦给她喂药,她每次都悉数吐出来。
    三天下来,她粒米未进,已经形容消瘦,脸色如纸一般苍白,虚弱不堪地躺在床上,有时神志不清。
    “赵子衿,你用不着装死。”
    宋祁玉上前,正欲掀开她的被子,似锦不知道宋祁玉为什么突然大发雷霆,惶恐不安地拦在他面前。
    “王爷,我家小姐是真的病。”似锦的眼底充满惊恐,惊慌失措地说,“您若有什么事,等小姐她病好些再问她,好不好。”
    宋祁玉沉着脸,将似锦轻轻一推,似锦仆倒在地,额头撞在墙上,她脑袋一阵眩晕,只觉一股热流缓缓往下,余光中瞥见一抹鲜红的颜色,格外刺眼。
    似锦顾不上头破血流,冲上来跪在宋祁玉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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