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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笼子上尘土多,小心脏了王妃的衣袖。”
    陡然出现的声音把靖王妃吓了一跳,她这才发现屋中竟还有一人。
    “我还当楼先生和王爷已经一同出去了。”靖王妃收回了手,但脚下却没动。
    被称为楼先生的中年男子并不为靖王妃故意露出的这点讽刺生气,仍是温和道,“王爷去了城郊放鸟,属下这几日染了风寒,便未去。”
    靖王妃差点笑出了声,“放鸟?我倒是好奇他逃跑怎么没把你们这些狗腿子都带上!”
    说罢,便自顾自又要伸手去取那鸟笼子。
    只是才刚抬到一半便被人拦住了,她眉头一挑强撑出几分凌厉来,“我今日就是要拿走,你们还能奈我何不成?”
    “属下当然不敢为难王妃,只是——”
    只是什么?
    靖王妃愣了下。
    外面忽传来康乐的声音,“母妃,你好了没有啊?”
    靖王妃手下一颤,来不及阻止,便已是先听到康乐的一声尖叫。
    楼先生挥挥手,外面的人就已经压着康乐进来了。
    匕首抵在康乐的脖子上,泛着寒光。
    靖王妃被那寒光照的眼睛一花,忽觉得浑身一松,莫大的疲惫感袭来,声音也染上了悲哀,“说吧,要我如何?”
    “属下不敢。只希望王妃稍微配合便好,宫中来人时,说些该说的话,做些该做的事。”
    靖王妃扶着墙边才勉强站稳,看了眼那压着康乐的小厮一眼,忽然转向楼先生,“这府中,是不是早就全部是你们的人了?”
    楼先生被她眼中的凄厉惊了下,想要别过头去,靖王妃却已是先真切笑出了声。
    “可怜我这近二十年里,一直都被骗着啊。”
    偏还自认为活的坦荡和意足。
    门外,嬷嬷脚步迟疑了下,影子闪烁了下又向后退了一步。
    ***
    万佛寺客房中,李挽话音落了后,虞景深终于睁了眼。
    他只觉得许久没离得这样近看过李挽了。
    李挽以前看他时即使面上冷淡,但眼中也会有温和,但现在一切倒仿若回到了在罗子镇上初遇李挽的时候。
    更甚至比那时还要让人难过。
    他的挽儿对他有戒备心了。
    虞景深强忍住心口闷到喘不过气的感觉,勉强笑了笑,“最近还好么?”
    李挽只静静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话,虞景深这才发现他高估自己了。
    他想过李挽会怨他,恨他,向他发脾气,什么都好,可从来没想过李挽会连一句话都不想同他说。
    他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耐心的,现在却发现只现在这样的冷待便足以让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
    深吸一口气,将刚刚瞬间涌起的千百种想法全部压下去,声音放得比方才还要柔和许多,
    “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让人送午膳过来好不好?”
    “上次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以后我都不会再勉强你了,挽儿,你同我讲一句话好不好……”
    李挽心底哂笑,这人嘴上说着道歉,攥住她的手却又丝毫不肯放松。
    虞景深被她面上冰霜刺到,偏又非要勉强自己直着面对。
    只话语间越来越不安。
    “挽儿,明日宫宴你想不想去看烟花?”
    “我明日带你去最好的位置看好不好?”
    “我最近这些日子太忙了才没去看你,以后我每日去看你好不好?”
    得不到回应时,他不自觉就开始去想各种解释。
    目光落到李挽葱白的指尖上,忽想起这双手为别人温柔拭去眼泪的模样。
    他不知何时脑中走了极端,想起李挽认识赵月秋比他还要早,进而联想到在李挽心中是不是所有人都比自己重要。
    不该是这样的。
    假如李挽只能看见自己,是不是眼中就会只有自己了……
    他目光逐渐幽深,声音还维持着方才的柔和,只是更多了些无形的侵略感。
    这种感觉正慢慢膨胀时——
    “素斋便好。”
    方才异样膨胀的情绪只撞见这声音便如同被针扎破了样,消失在空气中遍寻不见。
    虞景深怔了下,才反应过来李挽是在回答他先前的问题。
    眉眼间立马舒展开来,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外面却有人领命离开了。
    李挽仔细瞧了他几眼,确认自己刚刚感受的不是错觉,只是又隐隐觉得事态不如她想的那样简单。
    虞景深却仿若对李挽的好奇没有感觉,李挽终于肯开口同他说话,让他有些不安的情绪散去不少。
    只是手下仍旧不肯松开便是了。
    李挽说了素斋便好,虞景深手下人却几乎将万佛寺里所有种类的素斋都送来了,林林总总摆开,客房里的小案险些放不下。
    虞景深伤了右手,左手又要拉着自己,这样如何用膳?
    李挽本以为他会借机让自己帮忙,却没想到虞景深只是道,“可还合胃口?”
    虞景深这次倒是并非故意用什么心机,他只是完全没多想,这样能看着李挽吃饭便已是让他感到满足。
    他想到府中还有一些对女子身体有益的珍惜药材,正琢磨怎样才能让李挽愿意收下,却忽见李挽停住了筷子,眼睛静静看过来,“侯爷不用膳么?”
    闻言,虞景深闪过一丝惊喜,李挽这是在关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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