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原脸色更加难看,就在大家都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这老头就说了两个字:散会。
    父子两人虽然关系一般,但是血亲之间的默契是与生俱来的,出了市局,高乐阳就有些迫不及待,“你们有事瞒着我?”
    高力原不确定自己儿子现在记忆恢复到什么程度,心里有些话也不能全说,面对这样的质问也只能含糊其辞:“组里有纪律,你工作那么多年了,应该明白,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倒是你——你妈说的那个男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乐阳一滞,脸有些发红,“……没怎么回事啊,朋友的弟弟,暂住一阵……”
    “咳,这感情的事吧,我也不想参与,就是你妈妈那个人你是知道的,她盼了这么多年,你也争口气啊……”
    在高乐阳的印象里,这是父子俩第一次就“感情问题”聊天,他有些不适应父亲的这种“慈父”模式,三十几岁的人尴尬得像一个毛头小子,面红耳赤说不上话。
    “那个小钰说是父母都不在了?原来寄居在叔叔家里?”高力原自顾自地说着,“是个可怜的孩子……”
    高乐阳觉得有些不认识自己身边的这个老头了,“我知道了。”
    朋友的弟弟这个身份真实不错,修钰大大方方地叫高乐阳哥哥,叫得那个自然,程真真心情不错,悄悄跟高力原说,“咱们木头儿子的春天恐怕要来了……这孩子哪哪都好,厨艺还好……”
    高力原心情不错但脸色没什么表情,这人一贯如此,不开口反对就是最大的赞同了,程真真就更加高兴了,“我跟小钰都说好了,明天一起去爬山,我要去香山寺还愿。”
    程真真的什么愿望,高乐阳是知道的,早在十年前就是年年念叨了,不过高乐阳还是觉得他的母亲大人有些夸张了,“妈,妈,小钰就不用去了吧?”
    “不行!”程真真拉着修钰的手,“这么重要的事情,小钰不去怎么行,你倒可以不去!”
    “妈……我才是你儿子啊!”
    程真真切了一声,“哟,你还知道这事啊?”
    高乐阳:“……”
    修钰在一边偷笑,轻轻扯扯高乐阳的衣角,说:“我没事,我可以去的。”
    天色已晚,两口子就没有回润泽园,都在高乐阳这边的公寓住下了,其他三个倒没有太大的变化,高乐阳可就难受了。
    以前修钰还是小龙崽的时候,叫他哥哥他就觉得好玩而已,现在可不一样了,这么一个美少年一口一个“哥哥”叫得他心都乱了,头也是晕乎乎的。
    再加上程真真那个推波助澜的劲头,显然是已经把修钰当做了“儿媳妇”了,吃过饭拉着他聊天,完全忽略了高乐阳的一张黑脸。
    修钰和程真真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已经很熟悉,两人从菜谱到服饰,聊着聊着不知道为什么就聊到婚礼了。
    “钰钰,你看看这几件礼服,喜欢什么颜色的?”
    “白色吧,哥哥穿白色应该很好看……”
    高乐阳:???
    高力原:!!!
    “妈,那个,不早了啊,小钰还小,得早点休息了。”高乐阳打了哈欠,“我这累一天了,也困了……”
    “你困你睡去呗!”程真真拉着修钰的手,“我们还有事呢,白色我看不行,他脸太黑,穿白的不是显得更黑?”
    “……阿姨,我也困了。”修钰小声说,“我们明天再说吧?”
    高乐阳松了一口气,这个小家伙还算机灵。
    可是就在两人不约而同往主卧方向走的时候,身后又传来程真真的高分贝,“哎,高乐阳,你不是睡书房嘛!”
    高乐阳挠头瞪眼:“我知道,我这不是……送他过去嘛!”
    两人在卧室门口对视了一眼,高乐阳咬咬牙:“……你早点休息。”
    “嗯,哥哥晚安。”
    回到书房,高乐阳看着书房那张不足一米宽的小床,脸色极臭,
    正一个人生闷气呢,门口有动静,程真真走了进来。
    “臭儿子,是不是怪妈妈了?”
    “才没有……”高乐阳这声音明显心虚。
    “你呀,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掩饰情绪。就是再喜欢也不能这么心急啊,人家还是个孩子呢……就算对方家里没什么人了,咱们也不能做不厚道的事情……”程真真苦口婆心说了一堆,最后总结性拍板,“这事,你交给我,小钰才十八啊,你们先订个婚……”
    高乐阳惊讶得长大嘴巴,对于修钰这件事,他自己心里都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计划呢,说到底是喜欢还是本能作怪他都没想清楚呢,这怎么就到了订婚的地步呢。
    “妈,你想到哪儿去了~”高乐阳有些头疼,“就是一小孩,就一小孩……我,我没想那么多啊……”
    “你没想那么多?”程真真眼光像刀子,“那么看着人家的眼神想要吃人?今天要不是我拦着你就要把人家怎么了吧?”
    程真真说话一向口无遮拦,高乐阳被说的脸都红了,“我没有……困死了!”
    高乐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个小床一翻身就发出吱噶的声响,经过昨晚之后,这床似乎更加不堪负重,动静比昨天大多了,高乐阳翻一个身,急出了一身汗。
    这声音隔壁的修钰听了个一清二楚,甚至次卧室那边程真真和高力原的对话他也听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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