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渊目光扫了一眼糖葫芦,掠过她被糖渍沾得又红又润的唇,停顿了一息,又迅速撇开,淡淡道:“你自己吃。”
    青宸只好自己继续咬着。几人没走多久,应渊就接到了什么讯息,接着便对白梨和黑棠道:“我带你们殿下离开几天,晚点送她回来。”
    然后不由分说地拉着青宸就走。
    青宸虽然有些懵怔,但她惯常听应渊的话,也不抵触他,所以自然而然地跟他走。
    他们走得太快,白梨和黑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而沧风只是愣了一瞬,接着抬脚就要跟上去。
    白梨和黑棠这会儿反应极快,一把拖住他,“诶,你就别跟着了。”
    沧风:“?”
    自从找回自己的君主后,他一直陪伴她左右。怎么那个人来了后,他又再次没资格跟着她了呢?
    *
    青宸逃离不妄海的那三个月,应渊一直在寻她。加上在虚渊的一个月,这四个月里,他所辖的事务都由他底下的神官代为处理,偶尔遇到棘手的,或者在附近的,他才会自己去解决一下。
    此番也是遇到一个在附近要处理的事。
    既然发现那些人始终对青宸穷追不舍,虽然有白梨黑棠和沧风他们在,但总没有将她带在自己身边,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放心。
    所以他一如从前一样地带上青宸。
    晚间的时候,入住客栈。两人又如以往一样,同在一个房间。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有过亲密接触后,青宸和他独处,尤其是在一个有限的空间内独处时,总有些不适应。
    并不是排斥他,而是一看到他,就控制不住去想那些事,怕自己不小心泄露过多的情绪。
    还好应渊倒是神色如常,甚至在进屋后,就从乾坤囊里拿出一个蒲团,盘腿坐在窗台下,闭目养息,看都没多看她一眼。
    这让青宸感觉放松了许多。她用法术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后在床上躺了下来。
    一开始还胡思乱想各种揣测着,甚至还盯着闭目打坐的应渊看了许久。
    月色从窗外投进来,给他周身裹了一层柔光,而他容貌俊雅,面色淡静,整个人看起来圣洁极了。
    青宸就那样呆呆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身心完全放松,慢慢地睡了过去。
    而等她呼吸清浅而细匀,明显陷入沉睡时,那一直闭着眼睛仿佛晋入空明之境的男子,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应渊起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静静凝视着青宸的睡靥。
    少女睡着的样子那样安心而毫不设防。
    不像白日里,各种忐忑与不安,各种揣测和试探。
    问他是否记得?
    记得什么?
    他当然知道她在问什么。
    他也当然记得所有。
    虽然他对她从不防备,但是哪怕他昏睡时,他的识海也会在受到攻击时自动防护。
    所以那时,当她用法术试图抹去他的记忆,他的识海受到攻击而从混沌中清醒。只是因为之前气血逆行而暂时没法醒来没法动弹,但他是有意识的。
    因此,他不仅没忘,还清晰地记得他们之间的每个细节。
    他以前确实是一直将她视为妹妹,也并不确定这少女对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阴差阳错到了这种局面,是他料想不到的。
    只是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想抹去他的记忆,并且逃了……
    这让他有些拿不定她的想法。
    是打算将这些当做一个错误,独自承担?
    或是她对他比较抵触,并不喜欢他,所以没法面对后面的事情?
    在找寻她的这些日子里,应渊反复思量,想了许多。
    有愧疚也有心疼。
    若不是恰好赶上他的特殊时期,又不小心受了他的龙涎影响,他们不至于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她不会害怕,也不会逃。
    虽然他以往并没有娶妻结侣的打算,虽然他不确定青宸的感情和想法,但他自己不可能将这些当做错误而不管不顾不负责。
    所以他一直在找她,找到她之后,这些日子也在观察她。
    她那样不自在,分明是害怕提起。所以他也只能装作不在意,甚至模棱两可地假装失忆。
    应渊立于床畔,看着兀自睡得香甜的少女。目光从她漆黑的眉羽,秀挺的鼻尖,最后落在那娇嫩的唇上,停顿了许久。
    最终又猝然移开了视线。
    尝过那些缠.绵悱恻、销.魂时刻,如今两人独处,他已经没法做到如从前一样心无杂念了。
    望着被被褥盖得严严实实的少女,他的脑海里闪过的却是那趴伏在软褥上,腰上搭着薄被,露出的一截雪白脊背,以及那雪白的肌肤上布满的痕迹……
    还有那些柔媚曲线,那些软玉温香……
    应渊闭了闭眼睛。
    其实早在两人发生这些之前,许多时候,他对着她已经屡屡带着绮思,早已不是普通情感。
    以前还尚可压抑,而如今,许多次午夜梦回,他的那些心思,那些渴望,已经见不得人了。
    只是他还不确定她的想法,不确定她对自己的感情,所以暂时只能压抑着,不想吓到她。
    他像是一个温柔又坚定的捕猎者,富有耐心守着,张着网,等着对方一步步走进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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