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它们并没有从我身后穿透出去。
    相反的,这股巨大的灵魂能量,这当口却像是被我的身体给完全吸收了一样,……这感觉真是说不出的诡异和可怕,开始我先是愣了几秒钟,身体好像也没什么异样感觉,可是又过了一会儿,一股难以言喻的,让人寒毛倒竖,极度毛骨悚然的感觉,就从我的后背上慢慢爬了上来,直到我的后脑勺,几乎让我的每根头发根都炸了开来。
    那是一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恶心感觉。
    就好像是一个BS症发作的饕鬄,对面着一大桌子的全肥五花肉,带油肥肠和奶油,连餐具都顾不上拿,直接上两只手,大把大把的抓在手里,狼吞虎咽的一口吞下去,那不断滋出来的肥厚腻油,全都糊住了嗓子眼,甚至已经到了时不时呕一下的程度,都还在不停往里塞,直到胃早就填满,肚子撑得比胸还高,食物也一直顶到了喉咙口,嘴里嚼了一半的肥肉也忍不住半溢的吐了出来,两只手却反而塞得越来越快。
    虽然这么形容有点恶心,但现在的我就是这种感觉,……我只觉得整个身体,整个肚子都好撑,好涨,五脏六腑,甚至肠道里胃里,都被什么浑浊又灼热的气体能量给充的鼓胀起来,而且那股巨大的能量还在不停的膨胀,在我的身体里横冲直撞,撑的我难以呼吸,只要一张嘴,嘴巴里就会冒出滚烫沸腾着的血红蒸汽。
    同时,我的胃因为被撑到了极限,开始撕裂般的痛,而且还一抽一抽的收缩起来,这让我一边痛的满头都是冷汗,一边又不断的干呕,连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整个身体也弯下腰,蜷缩起来,最后因为这感觉太痛苦,我两只手抓在腿上,连指甲都快折断了,却几乎感觉不到疼。
    而且这还不算完,这还仅仅只是身体上的痛苦,可这当口我的精神,却又在经受着另一种更加残酷的折磨。
    那是一种……,怎么形容呢,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你的脑子里刮起了巨大的龙卷风,当那些怨灵化作的血色光团冲进我的身体之时,它们的感情,记忆,强烈的情绪,也同时进入了我的脑子,于是只在一瞬间,无数巨大的狂吼,呼啸,尖利刺耳的恸哭,彷徨不安恐惧憎恨,以及那些怨灵死前遭受的痛苦折磨,全都在我的脑子里重现,就好像我在同一时间亲身经历了无数人悲惨怨恨的一生似的,……这可怕又巨大的信息量,完完全全超出了我大脑和心灵能够承受的极限。
    好痛苦,好痛苦!
    好怨恨,好怨恨!
    无数人在临时前悲惨的一幕,瞬间全都在我的脑中,如同无数同时闪现的电影片段一般,鲜明立体的展现出来,……那种感觉太过可怕,无论是精神上的惊骇绝望,还是□□上的剧烈痛楚,只在一秒内,就在我脑内轮番的显现了一遍。
    一会儿,我感觉自己变成了数十年前被骗进封门村的某个外地人,一开始还蒙在鼓里,受到了村里人看似热情的招待,可是当他半夜里一觉醒来的时候,却骇然的发现,自己早已不在屋里,而是在不知不觉中,被转移到了一个黑暗阴冷,且旁边还有一条地下河的洞窟之中。
    此时他横躺在地上一个冰冷的圆形石板上,双手双脚都被粗长的麻绳给牢牢捆绑着,而且更让他心惊的是,这个石板原来是会转动的,绑着他的那些麻绳,另一头连着不远处地下河上的一个水车,……水车咕噜噜的不停转动着,连带着将麻绳越收越紧,同时,他身下的石板也开始缓缓的转动,然后这时,他感到四肢,也缓缓的勒紧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们把我留在这里,竟是想要把我活活的五马分尸!
    钝刀子割肉般缓慢而清晰的疼痛,以及对死的恐惧和绝望,完全摄住了他的心,他害怕的在这无人的洞窟内哭了出来,强烈的情绪冲上他的脑门,几乎让他晕厥,他不知道这无尽的折磨还会持续多久,却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缓缓肢解,……虽然现在我知道,那些封门村的人这么对待这个外地人,并不是急于杀他,而是为了最大限度的激发他的恐惧情绪,来巩固村里的电磁波结界,但是当这人怨灵冲进我的身体时,我却成为了他,就这么活生生的反复体验了四肢断裂无数回!
    然后下一秒,我又成为了陷害这个外地人的封门村人。
    这是一个年迈的老人,他已经活了太多年,时间长的都快让他分不清春夏秋冬了,只可惜,这漫长的岁月,并没给他带来幸福,相反的,这荒芜村子的贫瘠,以及一天比一天丧失的生命力,让他在生活的温饱线,以及身体一日比一日更严重的腐烂中挣扎,……他每天早上起来,都会发现身体比前一日变得更加虚弱,浑身皮肤松松垮垮,堆起了一层又一层皱褶,身体上还长满了老年斑,发出一股哪怕洗澡也洗不掉的难闻味道。
    不光如此,在他破旧,打着层层补丁的衣服下面,绑满了纱布,纱布底下是溃烂的,永远不会弥合的腐肉,这些腐肉流着恶臭的黄白脓液,发黑的血水将纱布浸透,他每迟缓的行动一下,都能感觉到这些腐烂部位发出的钻心之痛,仿佛无数把刀子,将他细细凌迟一般,其中的痛苦真是难以言喻。
    而支持他在这无尽漫长的岁月中活下去的,就是曾经美好的回忆,彼时还是他跟随族里的人,刚从‘天上’飞下,来到这太行山上,刚刚建立封门村之时,……那时的他,还是青春年少,拥有一副光洁细腻的好皮囊,年轻人的蓬勃朝气和希望,他还记得那年他在山间的树林里奔跑,光脚踏过溪水的畅快,还记得他在清晨半人多高的油菜花地里大声唱歌,以及躲在山石背后,偷看那个从山外来的年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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