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拂手持长剑,直接划破了萦怀的脸颊,冷冰冰道:是谢殒他不配得到芙嫣的喜欢。
    萦怀捂住脸上伤口,眼中有惊骇,银拂竟敢直呼帝君名字。
    银拂握剑道:你给本上神听好了,如今不是他谢殒不要芙嫣,是芙嫣不要他。本上神当时就在神沦宫,比任何人都清楚事情如何,轮不到你这魔帝的侍妾出言冒犯天族女君。
    她又一剑劈下来,萦怀眉心红玉碎裂,脸色苍白。
    这一剑是给你的警告,别再模仿芙嫣,回去告诉穹镜,若他再敢纵容姬妾模仿天族女君,下次前去警告的就不是我,而是舟不渡了。
    战神舟不渡,七位上神里的战力天花板,实力直追天帝陛下的存在,穹镜也不见得是对手。
    萦怀咬唇不语,银拂冷漠离开,却没心思再去什么万卷阁。
    她不知自己怎么就走到了十重天,有些意外的是,她一出现就见到了谢殒。
    隔着一重结界,两人四目相对,银拂脸上流出讥讽的笑。
    几日未见,帝君怎么好像命不久矣一样,脸色那么难看。
    谢殒没有理会她,只是专心操纵灵力打开帝界。
    他在这里耗费了太多时间,耐心已经告罄了。
    银拂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么大胆子,有朝一日居然敢冷嘲热讽无垢帝君,但她偏还就这么做了,还一而再再而三。
    她阴阳怪气:帝君鲜少发下神谕,最近倒是接二连三地发,我听说您特地发了与那一重天小仙解除未行订婚礼的神谕,还解释了与她没有儿女私情。
    谢殒如之前那般毫无反应,银拂有些挫败,语气更差了些。
    您该不会是以为这么做,就能得芙嫣一丝触动吧?
    提到芙嫣,谢殒固若金汤的模样终于有了波动,他手上法术不停,但视线转了过来。
    银拂将在萦怀那里受得气全都发泄在了她认为的罪魁祸首身上。
    帝君不觉得太迟了吗?
    迟了吗。
    您说呢?银拂痛快道,您还不知道吧?芙儿已经去历劫了。
    谢殒猛地顿住,瞳孔收缩,顾不得阵法,逼近银拂,手已然可以探出结界,重重地抓住了银拂的手腕。
    银拂惊呆了,也终于后知后觉地开始害怕。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是无垢帝君,是无人可以追溯来历的至高神祇,她不是芙嫣,没那么大勇气,被怒气驱使过后得来的丝丝勇气此刻消散得差不多了,但为着芙嫣,她还在强撑。
    你说什么。谢殒盯着她的眼睛,像在判断她的话是真是假,她去历劫了?
    银拂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意义很坚定:是,历劫,怎么,帝君能去,她去不得吗?她咬唇硬撑,帝君历劫一次回来就要和别人定下婚约,您说芙嫣这次去历劫会如何?
    在银拂往常的印象里,高高在上的无垢帝君是白衣翩跹,君子如玉,清正而自律的。
    他很美,那种俊美在皆是神仙的仙界也无可匹敌。
    这样的存在,她过去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但现在,他与她印象里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十重天阴云密布,雷声滚滚,银拂吓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可话还是在继续说。
    她发觉这已经不是她自己想说了,而是有什么在驱使她心中所想毫无保留地吐露出来是无垢帝君!也没见他掐诀,可她已经被他的法术左右,将所有潜藏在心底的话和盘托出!
    芙嫣已经不爱你了,帝君。银拂听见自己语气急促地说,她也在人界和人定了婚约,说好了要生生世世在一起,她不爱你了,是她不要你,不是你不要她!
    这话说的有真有假。银拂心里一味地想着要替芙嫣找回场子,不能输给了谢殒,所以替芙嫣胡诌了这么一个婚约。
    但芙嫣去人界历劫,定然会有情缘所系,爱上别人是板上钉钉的事,她这么说也没错,
    被谢殒这么一掺和,这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说出去了,她自己也冒了一头的汗。
    她还是太怕他了。
    手腕被攥得生疼,此刻却倏地被甩开,银拂勉强稳住身形,视线扫过谢殒微微颤动的瘦削身子,嘴上还是没把门的,应当是谢殒的法术还没有失效。
    她被迫继续开嘲讽:帝君这是怎么了?这是受不了了吗?没想过有朝一日您这般至高神祇也会被人丢弃吗?但这不是帝君对芙嫣做过的事吗?怎么反过来您就受不了了?那您当初是怎么做下的呢?
    一句句质问如刀子割在谢殒身上。他似再也不能忍受,广袖一挥,仍在被动喋喋不休的银拂便消失不见。
    几乎在下一瞬,谢殒便头疼欲裂地跌倒在地。
    好不容易压制的心魔和未及净化的邪气一齐袭来,他睁着的眼睛里一片血红。
    耳边始终是银拂那句话她不爱你了,她在人界和人定了婚约,说好了要生生世世在一起,是她不要你,不是你不要她。
    谢殒勉力抬头,苍白的脸上唇瓣红得诡异,他眼底红与黑来回转变,银拂的声声质问不绝于耳。
    这不就是他对她做过的事吗,为何现在她反过来做了,他就受不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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