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云山高、肖诚两位德高望重的前辈,焦阳表现得很沉默,完全不像平日里的乖巧模样。
    对于发生什么事激怒鬼王,是否还有转圜余地等问题,焦阳只垂眼听着。
    后来肖诚发了脾气,把一份近期灵异事件汇总报告摔在焦阳面前。上面每一页都记录着一个死状惨烈的人类,焦阳不想看,肖诚逼着他睁眼,直到焦阳开始干呕,等在外面的江宁听到声音不对破门而入,扬言不用鬼王拒绝契约,他们再这样欺负焦阳他就拒绝契约,给两个老头气得直翻白眼。
    景容只得从中调停,说焦阳的状态很差,每天夜里都会发烧,劝云山高与肖诚缓一缓再谈。
    人他们也看见了,的确憔悴得厉害,两人也怕把焦阳逼急了闹出事来,故一直住在医院附近,就等焦祁苏醒过来,焦阳情绪稳定一些再说。
    刚带着江宁加固医院防御法阵,回来听说焦祁清醒了一阵,景容着实松了口气,他真怕焦祁没事焦阳先倒了。
    “哥哥也醒过来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江宁这两天急得嘴上起泡,现在焦祁总算醒过来了,抓着焦阳上床休息。
    焦阳不想他担心,顺从地躺下,可是一点困的意思都没有,本想就这样发呆下去,却感觉江宁跟着上了床,从身后将他抱住,“闭眼。”
    焦阳总算露出点笑意,轻轻闭上眼睛。不知是放松下来,还是希望之魔特别好用,他竟然真的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
    景容看着相拥而眠的两兄弟,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是景成独子,是契约卷轴认定的人皇,可在这样的时候却没办法保护好他们,任你再强仍然会有软肋……这软肋,也正是他生存世间的意义。
    第二日,云山高、肖诚来探望焦祁时,他的精神已经基本恢复,只是因为断了两根肋骨行动不是很方便。
    “B市安全防御向来严格,这次突遭雷电袭击,造成半个城区断电,上层十分不满,把云局叫去好一通批评。”
    61局是非常重要的实权部门,云局这样的上层领导轻易不会挨处分,焦祁焦阳两兄弟明白肖诚的话有夸大成分,但还是非常不好意思。
    “事儿是我惹的,跟我哥哥们没关系。”自上次云山高、肖成害焦阳精神崩溃,江宁对他们的意见非常大,说话也没好气。
    “小宁……”景容轻声制止,他的眼里没有责备,甚至有点宠溺的无奈,江宁被他看得没脾气,起身去茶几那边吃水果,不再说话。
    云山高、肖成齐齐松了口气,心想还好有景容,不然鬼王没搞定,魔主又闹事,他们算没活路了。
    “不过不用担心哈,该打的报告这边都处理好了,你们只管安心养伤。”圆滑的肖成将话拉了回来。
    焦祁表示了感谢,几人又聊了两句,云山高、肖诚终于说出此行重要目的。
    “妖王我们已经找到,魔主即将成年,想与玥璃鬼王谈一谈,关于契约签订的事。”
    焦阳立即明白过来,浔阳想知道他能不能召来鬼王。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投向焦阳,焦阳苦涩一笑,燃起一张从不离身的驭灵符。
    曾经……他觉得这符纸可以好好保护他,即使参加哥哥的订婚宴,也将它妥善贴身安放。
    符纸一张张燃尽,四周毫无动静,焦阳向云山高、肖成示意:“对不起……”
    肖成再坐不住,站起来焦躁地走了两圈,指着焦阳问:“契约任务失败后果不堪设想,当初我们是怎么交待你的?”
    焦阳垂眸不语,肖成脑袋嗡嗡作响,怒吼的声音把病房外路过的护士都吓了一跳:“你别以为你是焦家的后人,我就动不了你。”
    “这是我哥哥愿意的吗?”江宁最见不得别人责怪焦阳,把手里咬了一半的苹果往地上一扔,“让我听听你想怎么样?”
    年少的心没有遮掩,高兴了蹦跳尖叫,生气了发泄怒吼,江宁的怒与肖成完全不同,是炸了毛的小野猫,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景容怕他冲动,一把将人抱住,“小宁,我有两句话想跟你说,我们出去。”
    “有话现在说。”江宁不肯,在景容怀里挣扎。
    “乖……”景容轻声劝,“你眼前的人是61局局长,浔阳古学校长,我们的立场是完全相同的。现在是执行上出了问题,我们要想办法把问题解决,并不是要为难焦阳。”
    江宁被景容连哄带骗地带走,焦祁感叹,他这弟弟算是被景容吃死了。
    “焦阳,不怪老肖发脾气,这件事有多重要你该知道。你们焦家在玄术界地位超然,江宁又是这种情况,谁都不愿意得罪,可是这个恶人总要有人来做。契约不能不签,或许你想想还有没有办法补救?”云山高循循善诱。
    “在露天花园……”焦祁见弟弟脸色非常不好,替他答:“鬼王身边的亲信燃了寻尘香,知道了焦阳的一些秘密,鬼王当场失控,若不是景容、江宁来得及时,我们俩大概率都要死在那里。”
    “秘密?”肖成蹙眉,“说详细些。”
    焦祁看了焦阳一眼,焦阳抿了抿唇,说起他如何得到元真剑与锥魂钉。
    “胡闹!”肖成直拍大腿,“叶老怎么能跟着你这样胡闹!”
    “是我请求叶琛外公的,跟他没关系,事情已经这样了,两位看怎么办吧?”焦阳木然说:“若你们觉得我有罪,我愿意接受浔阳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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