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秋白已走远,云芜绿靠着窗,把玩手中的匕首。
    主人交代的事,她给搞砸了……她真要如主人所言,将越秋白杀了?
    她救越秋白两次,她可以用救命之恩相挟,但挟持来的忠心迟早会变味。她当然也可以与越秋白虚与委蛇,但她向来不屑玩弄他人的感情。她要的是越秋白的心甘情愿。
    “他走了?”柳舒成推门而进。
    “你来得倒快。”
    柳舒成走到她身边,俯下身,皱眉道:“你喝酒了?”
    “要不你陪我将这未喝尽的酒喝完?”
    “荣幸之至。”柳舒成撩袍而坐,取了一个干净酒杯,斟了两杯酒。
    云芜绿接过酒,举杯道:“五年前你回建安之时,还是白身。你如今是文学祭酒,我一去凉州叁年,仍未恭喜你呢。”
    “芜儿,你何必与我这般见外?”
    云芜绿喝尽手中酒,摆了摆手:“你若是还这么跟我说话,就滚出去吧。”
    “你恨我吗?”
    云芜绿摇首:“为何你会这么想?”
    “既然不恨我,为何见我就如临大敌?”
    “并没有。”
    “我知道说这些显得小人,但叁年前的那晚,整整四个时辰,你全都忘了吗?”
    “闭嘴!”云芜绿怒目而视,大声呵斥。
    叁年前之事,不过是一场利用,别无其他……
    那些封尘已久的记忆再度涌现。那时候的她,还是个喜形于色之人。她六岁之时便拜魏长明为师,山河破碎,她伴他征战沙场,将吴地的领土向西扩张。十叁岁时,她向他吐露心迹,十八岁时,他终于接受她。他将她接进府中,给了她掌管中馈之权,向她许下誓言,若是吴地的铁骑打到楚地,便会迎娶她。
    她与他之间,只差了一个名分。
    他待她极好,她亦是。待吴军真的攻至楚地,他确实也信守诺言,但她却亲手毁了这个誓言。
    她回到春风渡之时,艳阳高照,碧空如洗,而她的心却是阴雨连绵。
    主人送来了一个男人,就跪在屋外。隔着屏风的薄纱,她能看到男人孤隽的身影,若一竿青竹,清姿亭亭。
    主人说这是送与她的面首。所谓面首,就是高门贵女的玩物。
    她十八岁跟了魏长明,从未知晓过别的男人是何滋味。她知道主人想要什么,那她便如主人所愿。
    她喊外面的人进来为她濯足。
    没想到屏风后面走来的是柳舒成。
    是了,投靠主人两年,依旧在吴地某名不经传的县城当着县丞,自然会不甘心。见过长安的风华,怎能容忍自己的庸碌?
    他是官,她是民。那又如何?她是主人的心腹,他便只能像狗一样地讨好她。
    他蹲下身,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足,为她褪去鞋袜,放入温水之中。修长手指分开她细白的脚趾,轻柔地揉捏。盆中之水倒映着他的脸庞,青涩且隽逸。
    彼时,她二十又二,他十七岁。
    他用帕巾抚去她足上清珠,轻放于榻上。他整个身子也覆了上来,温热的吻落在她耳畔。
    她捏住他的衣襟,弓起身子。
    耳后的湿热来至脖颈间,她的手一松,落在他腰带之上。纤白的手指一勾,腰带坠地,男人宽袍坠于臂弯,露出玉润的肩头。
    她攀住他的脖颈,闻到男人身上清幽的墨香味。
    她只在男人身上闻到过汗味。魏长明知晓她不喜,每回都要沐浴更衣才来见她,只是偶尔有几次,他没来得及做这些,她在他身上闻到淡淡的汗味。
    文官身上的味道与武将不同,清雅幽然,好闻不少。
    她的手探入他的亵裤之内,握住那勃然的长物。原来此物的大小,无关文武。
    她从根部抚至顶端,才知晓此物可以有些许弧度,弯如长月,别有风韵。
    柳舒成倒吸了一口气,在她耳边呢喃:“芜儿芜儿……”
    他的身子僵直,一动也不敢动,脸上的霞色晕染了整个耳廓。
    “你就是这般当面首的?”她低语。
    “凡事总有第一次……”他小声辩解。
    “这青云路未免走得太轻易些了吧?”她张口,咬住他的肩。
    “嘶——”他皱起眉,眼底的笑意却未减。
    “教我。”他言辞恳切。
    她坐起身,缓缓褪去衣衫。鸳鸯锦被似拥簇一团雪,女子敛眉含笑,玉足轻勾。
    柳舒成倾身,将她拢在自己的怀中。
    水骨嫩,玉山隆,是他从未见过的盛景。他抬起她的腿,放至自己的腰间。大手伸入自己散乱的衣衫下,扯落碍事的亵裤,将那昂然贴合在她腿间。
    他从未入过幽径,便一下又一下地试探着那处的样貌。是一个白面馒头的形状,中央有一道细软的小缝,上面生着萋萋芳草。
    他的额头上沁了汗,女子在他身下低笑。
    她记得魏长明的第一次也没有这般生涩,柳舒成什么都不会。没有侍奉人的本事,却偏偏要走旁门左道。既然如此,她便要叫他后悔。
    她的手伸至他的胯下,握着那长柱,找准了去路。他的身子一沉,终于深入幽径。
    她扬起首,吮着他的喉结,手掐着他的手臂,指甲深刻地嵌入其中。
    他的呼吸是乱的。大口喘着气,凭着本心而动。
    她开始咬他,一小口一小口,在他脖颈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粉痕。
    温热的宽掌覆着她的细腰,长根深凿,她不知不觉已是泪眼婆娑。
    终归是难过。
    人总有七情六欲,魏长明不仅是她的男人,更是一个可以生死相依的朋友。与他割席,如何能云淡风轻?
    她缠着柳舒成,手脚并用,想要将他嵌入肌骨之中。或许只有如此,她才能掩盖自己的痛。
    她疯了一般地咬着他,又会心疼地吻他。
    她攥着他的发,逼着他与自己接吻,舌头与舌头纠缠。魏长明曾经就这么吻她,激烈又热忱。
    她逼着他用各种姿势,每一个和魏长明试过的姿势,她都要同他来一遍,这样她才能忘却那人。
    后来,柳舒成也疯了。或许柳舒成原本就是疯的,只是喜欢用伪善来伪装自己。他克制的面皮下,也可能是一颗疯心。
    他亲手开的窗户,将她按在窗边,猛烈地抵撞。她的乳晃若雪波,在夏日的艳阳下泛起莹润的色泽。
    他抓起她的乳,肆意揉捏,就像魏长明一样。然而魏长明的指尖皆是茧子,而他的手细腻柔软,丝滑地抚弄着她。
    她的脚渐渐离地,整个人悬在窗上。
    好在她那日下了死令,所有人都不得进入她的院子。
    她记得温热的淫水沿着她的腿流淌,最终在脚底落成一滩水渍。
    柳舒成流了一身的汗,似从井水中捞上来的一般。但他身上没有汗味,那墨香味却愈浓。
    四个时辰,八次,她记得很清楚。
    之后,她叁日才消肿,柳舒成则大病一场,好几个月才养回来。
    那日,她生平第一次行欢前未喝避子汤,因为柳舒成已被主人灌了汤。魏长明曾说孩子无须早,待他心有余力之时再生,为她端了一次避子汤,之后她便次次喝着。
    想来也好笑,为了一个男人,成了一个没骨气之人。至此以后,她的气节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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