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妖都撂挑子不管的原因,你我都知道。薛妤冷声道:未来,妖鬼这一块很有可能还是得妖都那边插手去管,别重蹈覆辙。
    在妖族和朝廷打得不可开交,生灵涂炭的时候,六位圣地掌权者不止一次和妖都五大世家共坐一堂,谈的就是妖都重新管事的事。
    可妖都那边坚决不干。
    为此,九凤族族长说得唾沫横飞,一拍桌子慷慨激昂:有求于人的时候说得比唱得都好听,管?我们没管过吗?来,你们倒是告诉我,怎么管?
    修真门派,朝廷,乃至你们这六个高高在上的圣地,心都偏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们的人还没到呢,案子就定了,一问怎么定的,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好嘛,反正不管什么事,全是妖的错,人无辜,圣地更无辜,你们都无辜死了。
    我管个屁!
    说完,他还直接把数十本厚厚的卷宗甩到桌面上,啪的一声砸得在场几位眼皮一跳:来,都翻翻,别的不说,就去年一年,这一千三百多件案子,哪一件不是冤假错案,一千三百条命,都不是命,是吧?
    还有。那老头情绪稍微平复了点,警告似地看着在场诸位,道:现在妖都排名第二的世家找到他们孩子的线索了,很不幸,那孩子没活下来。
    他们现在什么事都不干,一大家子人,天南海北地找杀害他们孩子的人。九凤族族长看向羲和的君主,神色凝重下来:就暂时来看,跟羲和有关。
    羲和圣地的君主一愣,旋即头皮发麻,问:什么叫和羲和有关,妖鬼的事,我们羲和可没插过手。
    被无形中点到名的邺主眼皮一掀,道:谁都别看我,是谁也不可能是邺都。这些事都归阿妤管着,她对人,对妖,都是怎样的态度,大家有目共睹。我想,没谁能比她做得更好。
    若是不好,妖都那三十多个少爷公子,也不至于久住不走。
    总会有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时候。九凤族族长眼皮一跳,打断邺主的话,道:说实话,好日子谁都想过,我们没什么称霸天下的想法,所以外面打成这样也不曾落井下石搅浑水。但事实就是摆着,如果领头人没有能力约束下属,约束臣民,做不到一视同仁,那唯有鲜血和白骨能让人长记性。
    如果这事真和羲和有关。那老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道:那完了,圣地,妖都,人族,彻底扯不清了,谁家的好日子都到头了。
    薛妤对松珩出手时,恰好差不多查出结果,那事与羲和无关就算了,若是有关,百众山上妖都的世家子弟,一个都不能再出事。
    一个都不能。
    所以她不要松珩的命,她要将松珩拎回那座大阵,在妖都反应过来之前,不惜一切代价将那座阵解开。
    你放心。季庭溇看着薛妤的神情,也正色道:日后该如何行事,下属该如何约束管教,我心里有数。
    是一就是一,是二就是二,我也不喜欢搞那些包庇同族,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给人定罪的做法。
    你有数就好。薛妤默了默,垂着眼轻点了点头,问:当年负责这件事的人呢?
    还有那位玄苏,都在哪?
    借用了下云西镇的小牢房,两个都在里面押着呢。季庭溇头朝后仰了仰,点了点身侧的侍从,开口道:央央,为薛妤殿下引路。
    闻言,薛妤看向溯侑,两人一前一后起身,朝年见状,也一放手中的筷子起身,被季庭溇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后颈,强迫着又坐了下来。
    你家女郎和指挥使解决陈年旧事,你跟着去做什么,来,多年未见,陪我喝口酒。
    朝年痛苦地抹了一把脸,像是早知道自己逃不掉似的,视死如归道:圣子,我陪女郎出来,有任务在身,真不能喝酒。
    说起薛妤。
    季庭溇自己抿了一口,当的一下放下酒杯,看着两人的身影,眯着眼摸了摸下巴,问:你家女郎今天是怎么了,从前话都不说两句,今天还生起气来了。
    殿下。侥幸逃过一劫,朝年字正腔圆地回:女郎对这种事,本就格外看重,难以忍受。
    邺都当年乱判的情况比这还严重许多,几年整顿下来,现在没谁敢这样做了,全部老老实实按流程来。
    更何况,遭遇这种事的还是我们殿前司的指挥使。朝年撇了下嘴,理所当然地道:女郎能不生气么。
    镇上的小土牢里,薛妤走在中间的小通道中,一路到底,光影越来越暗,最后成为模模糊糊的一团,像是一团黯淡的飘在半空中的乌云。
    央央停下脚步,低声道:殿下,这条路往左,关着玄苏,往右走,关着当年审理此事的羲和执事,白游。
    一片昏黑里,薛妤看向溯侑,他五官太过出众,即使站在矮而破的牢房中,也是风度翩然,从容隽永的模样,先前的那点脆弱,又被很好地掩藏起来,再也寻不出一星半点。
    先去哪?她问。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结局已经定了,去与不去,去哪一边,都没有太大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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