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能行,真能行。九凤朝薛妤拍了下手,道:管、教男人你是真有一套。
    音灵:好福气。
    之前有点不舒服。原本就是强撑着抵抗那股困意,等清凉的气味在眉眼边散开,薛妤骨头都松懈下来,在知道溯侑站在她身后后,她肩头一点点落下去,最后慢慢将大半重量压在了他身上。
    一个看着有点暧昧,又显得亲昵,像极了从后拥抱的姿势。
    溯侑承担着这份重量,迎着周围几个或调侃,或打趣的眼神,勾唇扯了个极浅的弧度。
    我觉得啊,就这样了。九凤同情地去拍隋遇的肩,道:回去准备准备,下聘礼吧,反正隋家有钱。
    善殊见他们闹了一会,之前凝滞的气氛也冲散了不少,于是又开口提起正事:那就还是按之前说的做,裘家现在没有后嗣,朝廷和那些修仙门派不会愿意我们插手确定新帝人选,能担其位的就只剩昔年扶桑树亲自定下的另一脉,也就是松珩和沈惊时。
    人皇不可修炼,将被永封灵脉。薛妤手指在桌边点了下,道:松珩不愿意。
    他既想修炼,又想掌控滔天的权势。
    全天下的好事就该被他占着。
    提着松珩这个名字,音灵就烦,她拿出手中的灵符,道:我联系路承沢,他跟那人关系还不错,看能不能问出什么。
    说起路承沢,这也是个人物。九凤笑了声,从鼻子里出气:若是因为个女人丢了继任者位置,我还能想明白,毕竟红颜祸水,英雄难过美人关嘛,但这因为个男人,我想不明白。说实话,这种事,我听都是第一次听。
    你们决定好了吗?薛妤没理会这条,她看向善殊和沈惊时,视线最后直直落到后者身上,皱了下眉,话语说得极为直白:人皇不能修炼,真到了那个时候,沈惊时这一身修为得废除,还有,他只有百年可活。
    沈惊时无所谓地耸了下肩,仿佛他们谈论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完全无关的人。
    善殊看了看他,早做好的决定在一刻间转化为了犹豫,她敛了敛裙摆,半晌,温柔地看向薛妤:我们再商量商量。
    薛妤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当年扶桑树定下的人皇两脉皆是有功之臣,为抹除魅做了巨大牺牲,人皇之位不可强求,如今裘家血脉中断,真后继无人的话,扶桑树会出世再定一脉。
    说到底,圣地负责守卫世间安定,只要人皇不像裘桐一样蓄意杀戮,随意对其他种族的继承者出手,动辄加剧三地争端,其实是谁来坐这个位置,是怎样的性格,对他们而言都没什么大的影响。
    但他们不能太过插手第三方的内政。
    我说,既然不能干预人间发展,为什么不让他们遵循自己的规矩定夺皇位?就跟我们妖都似的,有本事就上,谁赢了就算谁的。皇帝做得好,民心所向,自然可以一代代传下去,若是做得不好,昏庸无能,那就让有能耐的人取而代之。这样,在位的皇帝还都能有点压力。九凤颇为头疼地用手肘撑了下头,道:有时候我还真不理解扶桑树怎么想的。
    没这么简单。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苍琚倚在一边,此刻不咸不淡地开口略作解释:万年前那场灾祸带给这片天地的影响太大了,哪怕到如今,也还没完全消除。
    他随手往空中抓了抓,将那缕他们都看不见的黑色碾碎,道:人间和妖族世家的更替不一样,他们召集士兵,动辄十万,百万,一场帝王更替,因此而失去的生命不知几何,这片天地承受不住。
    就如今这种程度,太华都觉得有点兜不住。苍琚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一个多月了,跑东跑西,眼睛就没闭上过。
    他顿了顿,颇为烦躁地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冒着被天雷劈的危险跟你们说一声,这要是再大面积,大规模死无辜的人,妖,或者一切会思考,有理智的生灵,这片天地就撑不住了
    话还没说完,外面天穹上突然炸起一声响雷,苍琚表情僵硬,飞快将后面的话补充完:到时候把整个太华填进去都不够,远古时的惨案,我们就再经历一次吧。
    说完,他忌惮似的扫了扫阴云密布,雷电闪烁的天空,飞快闭了嘴。
    薛妤长久地沉默下来,音灵看向九凤,诶了一声:妖都什么时候能接管人间妖物,圣地的话,它们完全不会听,而且管起来,也确实名不正言不顺。
    不是我不想。
    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下来,九凤跟他们的关系好的时候都到了称兄道弟的程度,此刻面对这种沉重的,将所有人都拖进去的话题,稍微直了直腰背,正色着说:讲点道理,你们想想看,现在大家对妖都是什么态度,对我们都口头喊打喊杀,更遑论那些弱小的。即便发生纠纷,在人间的主场上,妖都的人都赶不及去处置,就已经被定了案,我们能怎么办。换做你们,常年累月如此,你们能受得了?
    因为这个事,妖都前二十的世家没一个愿意接手,就连我们族里那些老头都是这个意思。她接着道:那偌大的妖都,也不是我楚遥想的一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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