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薄声提醒:这个东西只能拿来应急,整体来说,还是得提高你的素材积累对文字感知能力这一点也可以通过大量阅读来提高,这样吧,以后,晚餐后,我陪你一块儿看书,好不好?
    小桑葚嗯嗯嗯了几声,又说:要不然,你替我写上几百篇不同的作文,我全背下,等到高考试试运气,能考到什么我就写什么
    话没说完,谢薄声屈起手指,敲了她的脑壳:不要投机取巧。
    小桑葚捂脑门,抗议:听说敲多了,我就长不高啦。
    谢薄声说:正常人类在成年后也很难再生长虽说高考很重要,但我也不希望你为了考试而丧失对文学的热爱,更不希望用这种蠢法子来扼杀你可能存在的写作天赋。
    小桑葚小声:你明明说过,我在写作上的天赋和你抓老鼠的天赋一样。
    但至少我也能抓,对不对?谢薄声缓和,不要给自己定性,更不要现在就说自己不行。小桑葚,我一直认为你很聪明,无论什么事情,你都做得很好。或许我们思维不同,才让你在写作上遭受一些挫折我们慢慢来,好吗?
    小桑葚呆呆看他:你真的好适合当老师呀谢薄声,你刚才讲的东西,比网站上的高数老师讲微积分还要清晰。
    谢薄声笑了:不,因为你是很优秀的学生,才会感觉所有老师都好。我只是借你的光罢了,小桑葚,来吧,抄完这篇作文就去睡觉,我等会儿做个计划表,以后我们晚上一起读书。
    谢薄声的行动能力和计划能力毋庸置疑,小桑葚在次日吃早餐时看到了对方为自己规划的读书表,只是俩人的书单有点不太一样。
    小桑葚觉着没什么问题。
    增加阅读量、积累作文素材的事情就这么愉快敲定,小桑葚在次日清晨早早到校,原本想去语文老师办公室请她帮忙看一看朋友写的新作文,但却撞见语文老师在低声教训江不名。
    江不名低着头,站在走廊上,沉默听语文老师恨铁不成钢的教导:你还当我是姑姑啊?你拍着胸口,问问自己,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当初你中考失利,是我和你父母说情,说我这边可以帮你拿到学费的折扣,还能把我餐补给你用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江不名,你是我唯一的侄子,我这样对你,和对儿子也没什么区别了吧?
    小桑葚本来要进房间,听到这声音,没有敲门,而是默默地后退几步。
    她转脸,看到不远处,班主任办公室中,有一道瘦弱人影。
    凭靠着敏锐的嗅觉,小桑葚立刻认出她。
    是林有梦。
    小桑葚抱着书,一动不动。
    教室中的声音仍旧传过来,清晰极了,隐隐约约听着失望:上次你们班主任说你们班级失窃,我还想,是哪个坏小子干的你能想象出来吗?你知道当我从你口袋中看见、你们班主任做了记号的一块钱后,有多失望吗?不名,我知道你不是坏孩子,你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告诉姑姑,啊?你晚上去那种地方兼职,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还只是个高中生啊?那些人做什么?你知道吗?他们是赌啊!
    小桑葚默然,只听语文老师的哭泣声:你给那些赌博的人放风,你就为了那些钱?你缺钱你和家里人说啊,我们给你,你为什么不学好,为什么要去和那些人混
    小桑葚没有继续听下去,而是拿着作业本,默默地进了数学老师的办公室。这几天数学课代表请假了,小桑葚数学成绩好,又是班长,暂时承担起责任,负责收作业和发作业本。她抱着厚厚一摞数学作业本,听见办公室门响,走廊之上,江不名大步离开,往班主任的办公室去。
    数学老师的办公室就夹在班主任办公室和语文老师办公室的中间,小桑葚因为听得格外清晰,一边是语文老师闷闷的哭声她猜对方应当是趴在桌子上哭,另一边,则是江不名和林有梦的低声交谈。
    小梦,那个工作,我不能再做了。这些钱,你拿着,叔叔欠的钱,你别着急,我们想办法
    林有梦呜咽:好的,我知道没关系,我知道你很为难,你不用帮我了,我自己可以。
    小桑葚抱着厚厚的数学作业本,安静地离开这个办公室,走到语文老师办公室前,敲了敲门:老师好。
    语文老师哽咽:请进。
    小桑葚进入教室,语文老师已经情绪稳定了,她的眼睛看起来还是刚哭过,但还是很温和地对着小桑葚笑:作文重新写了?
    嗯,小桑葚说,是这样的,语文老师,我有一个朋友,说可以教我写作。但他不确定,他的水平行不行,所以才写了一个作文,想要请您看看。您要是觉着可以,以后,他就按照这个思路来教我写作
    说到这里,她重重打了个喷嚏。
    语文老师关切:感冒了?
    嗯,有一点,谢谢老师,小桑葚说,不过,我感觉林有梦同学好像病得更厉害,病了好几天,也没有去医院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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