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随便一点风吹雨打,都能轻易的让它滚落泥泞。
    单麟轻笑了一下,似乎觉得很有趣。
    他饶有兴致的想摸一下它娇嫩的花瓣,但又想起了少年刚刚制止他时紧张的模样,到底还是没伸出手去,只一面观赏着它,一面慢悠悠地道:怎么说,你的答案是?
    阿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近陷入肉中,但他却感觉不到疼痛,只道:你既然过来跟我说这些,那他已经知道了吧。
    不。单麟怜悯地看了他一眼,道,尊上还不知道。
    不过是我恰好最近听说了一些事情。那些底下的人说你有了靠山了,欺负不得了,故而传报了上来,我就过来看看。
    啧单麟轻笑着摇了摇头,感叹道,谁曾想啊,你的靠山,竟然是云姑娘。
    单麟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他僵硬的身体,道:尊上察觉不到你的情绪,但你应该是能感觉到的吧
    尊上对云晚白的态度,云晚白对尊上又意味着什么。
    所以你对我说这些
    阿照终于开口了,嗓子沙哑的厉害,一双黑眸直直地看着那张云淡风轻的脸,道:是想让我求你,别告诉尊上吗。
    啊猜错了呢。
    单麟看了过来,眼眸中的恶意遮都遮不住,或者说,他也懒得去掩饰。
    他轻笑开口,道:我只是提前告知你一声。我会亲口告诉尊上,剩下的,就由尊上来评判吧。
    单麟摆了摆手,转身离开的时候只轻轻一挥手,那朵白花便当即被魔气斩断根茎,掉落在地。
    他似笑非笑的声音遥遥地传了过来,道:你自求多福吧
    阿照垂眸望着那朵已经沾染上尘土,静静地躺落在地的小花,指间有血一滴滴划落。
    微风吹过墙头上那空荡荡的根茎,只是那朵小花,再也等不到在地面上生根发芽了。
    云晚白今日回去的稍微晚了一些,不过也赶在了夕阳完全落下下回去。
    眼看着马上就要走到那扇熟悉的宫殿大门了,云晚白不由松了口气,从储物戒中取出了食盒,拎着推开了殿门。
    一进殿门,云晚白就愣住了,若不是她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走的路线,寝殿附近也无旁的建筑,她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中,重雪照从一开始的不愿意打开窗户,紧扯窗帘,到让步给她三扇窗,再到一扇扇的拉开了殿内的窗户。
    她早上离开的时候,殿内有一半都是沐浴在阳光中的,而不是一片漆黑。
    入目所及,皆是漆黑。
    他知道她怕黑,把殿外的黑雾散去了。愿意一点点地打开窗户,把光亮透进来。如果太晚了,还说要接她回来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云晚白怔愣了一会儿,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食盒哐当一声,好像是里面的碗碟歪了,碰到了一起。
    这点动静不大,但在死寂的环境中,却显得格外刺耳。
    一个黑影遽然从殿内飘了出来,面容隐在浓重的黑暗中,他伸出手来,攥紧了云晚白的手腕,冷冷地道: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他声线冷的厉害,听不到半点温情,握着她手腕的手也寒凉刺骨,云晚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抿了下唇,垂眸道:尊上
    重雪照冷笑一声,道:我问你话你没听到吗?!
    怎么,觉得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要令择高就了?重雪照眼眸中满是戾气,指骨捏的咯吱作响,道,云晚白,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你对不对?
    他上前一步,面容自黑暗中展露,那双漆黑的凤眸,已经完全变为了红色,鲜艳欲滴的红,仿佛燃了灼灼烈焰,比那血晶还要耀眼几分。
    云晚白瞠目,看清了他红眸中的暴虐与戾气,以及恨意。
    夕阳彻底下山,夜色降临,月光笼罩大地。
    而那月色下的少年,仿佛一只凶狠的小兽一般,浑身毛发尽数炸起,扬起了尖锐的利爪,柔软温暖的肚皮早已藏在了层层的盔甲下。
    浑身的经脉欲裂,涌动着肆意流窜的电流,头痛到了极点,眼前入目的一切似乎都笼上了一层红雾,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真切。
    心仿佛缺了一大块,又木又麻,呼呼地往里面漏风,他好像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只觉得很难受。
    好难受啊为什么他会这么难受。
    单麟恭敬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他笑道:
    属下今日无意间得知,云姑娘养了只兔子,便准备了一些灵草之类的,希望能帮到云姑娘。
    兔子?
    单麟诧异地看了过来,道:尊上不知吗?我见云姑娘跟那位走的颇近,时常在一起。还以为是得了您的允许
    大抵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单麟惶惶然地跪了下去,垂首道:属下属下也是听底下的人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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