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本以为太子是安分了,知道什么叫知难而退了,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她呢。
    这几日不是撞鬼就是下地府的,江槿月本就憋着一肚子无名火,不由冷笑着讥讽道:有钱没处花?不如接济穷人。
    朝中有权有势的大官也不少,又不乏丞相党羽,太子却非要盯着江家不放。更何况,他都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了,又有个权倾朝野的丞相舅舅,还费这些心思做什么?
    一想到丞相,她就想起自己搅黄了丞相的刺杀计划不说,还把他的小鬼坑没了,俩人可谓不共戴天。若是和太子扯上什么关系,不是自寻死路吗?
    江槿月猛然摇头,陷入沉思。明日入宫指不定要遇到太子,既然如此,还得早做准备。
    集市中人来人往,白发道士背靠着根幢杆,端坐在小板凳上。这年头信鬼神的人不多,花钱来算命的更少,他百无聊赖之际,迎面却走来了两个姑娘。
    他抬眼一瞧,见那紫衣姑娘眉目如画、嘴角含笑,似是心情不错,便自作聪明地问道:这位小姐,可是要问姻缘?
    没有,我只想和道长做笔生意。江槿月说罢,对紫荆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会意,双手递出一袋碎银。
    白发道士只瞥了一眼,脸上的笑意就藏不住了:小姐真是客气啊!有什么能帮您的,您只管说来!
    见他答应下来,江槿月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道:你替我在城中放出风声去,就说江家大小姐是天煞孤星,谁娶了她必倒霉一生,其人断子绝孙,家中鸡犬不宁。
    白发道士笑容一僵,猛地摆摆手,当即拒绝道:这可不能乱说!要是江家知道了,非得派人打死我不可!
    江槿月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江家大小姐的流言蜚语还少吗?江家何曾管过?再说了,这人多口杂的,哪有那么好查?
    见他犹豫不决,江槿月便示意紫荆再多一些银子。紫荆虽然不解,还是乖乖照办了。
    白发道士不动声色地收好银子,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一定尽力,小姐放心。请容我多嘴一问,您与江家究竟有何仇怨啊?
    正要转身离开的江槿月停步回眸,展颜一笑道:仇怨?你误会了,那位天煞孤星,正是我本人。
    哦,是本人啊本人?!
    她们二人走后,只余白发道士独自静坐,那袋碎银就摆在面前,可他仍觉得是在做梦。这江家小姐是不是脑子不太对?花钱请人说这些晦气话作甚?
    罢了罢了,也就动动嘴皮子的事,这银子不赚白不赚嘛。他这么一想,又乐得合不拢嘴了,还没笑上几声,他忽地瞥见身侧站着个白衣男子,此人正默不作声地望着他。
    这人衣着不凡、气宇轩昂,一看就非等闲之辈,白发道士不敢怠慢,忙故作正经道:公子是要算命?
    沈长明回头望了一眼江槿月的背影,见她头也不回,便收回视线,笑道:不了,我只是想问问,那位小姐说了什么?
    说罢,他依样画葫芦,顺手将一袋银子放在桌上。这道士是个见钱眼开的,立马就将江槿月所托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末了还心虚地咳了一声,道:我也不知江小姐这是何意,只是此事不能让旁人知晓,还请公子保密。
    我自然不会出卖她,道长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沈长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就走。他步履轻快,显然十分愉悦。
    白发道士低头望着两袋银子,抬头望了望天,啧啧称奇:今儿是什么日子?莫不是财神爷下凡了?
    还没到闭市的时辰,江槿月带着紫荆在东市闲逛了会儿,直到天色暗了才打道回府。
    难得放松一阵,她只觉这几日的霉气都被去了个干净,谁知才一进门,等候多时的小丫鬟立马送来了个坏消息:江乘清要她去正堂把今早的事解释清楚。
    得了,一来二去的,她好像把昏迷不醒的唱戏二人组给忘了,也不知她们在地上躺了多久。
    她叹了口气,将买回来的糕点一股脑儿地塞给紫荆,抬脚就往正堂走去。眼见着还有几步就到了,缚梦忽然贴心地提醒道:主人,那个屋子里有很重的杀气。
    行吧,晚上鬼气重,白天杀气重,看来这个家真是个凶宅。江槿月把手放到门上,却听到里面传来了说话声。
    除了江乘清和王芷兰外,似乎还有个男人。几人有说有笑的,连不苟言笑的江乘清都笑得畅快,不知是有什么喜事。
    她收回了手,蹙眉思索了一阵,她总觉得这男人的声音很耳熟。她还在细细回想,两个丫鬟走过她身侧,有意无意地聊了起来。
    老爷盼了那么多年,夫人可算有孕了。要能生下个少爷,扶正也是早晚的了。
    高人说了,夫人啊怀的是男胎!这高人可厉害着呢,给大小姐批命的也是他,听说他啊
    两个人越走越远,后头的话她听不真切,更不想去听。她们口中的高人,对江槿月而言可不算什么好东西。
    此人自称戚正,常年隐居山野间,是个闲云野鹤之人,早已修行得道、看破红尘。在她五岁那年,戚道长大笔一挥给她批了命,断言她绝活不过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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