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被骤然绷紧,一时间随着她的动作当啷作响,很快便归于平静。只过了片刻,众人都听到了一声不带任何情绪的回答:哦。
    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仿佛对此不置可否。王芷兰也拿不准她这是何意,只好故技重施,开始对她卖惨:看在我们好歹曾是一家人的份上,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你会帮我吗?
    江槿月若有所思地低垂着头,回过身来淡淡道:谁知道呢?看缘分吧。如果你的儿子为丞相所用,非要取我性命,那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这句话将王芷兰心中的幻想彻底击碎,她恼羞成怒,对着她嘶吼咆哮:那你还问我有什么心愿?还有什么可问的!你这两面三刀的小妮子!
    啊,我只是好奇,随口一问罢了,又没说要帮你实现心愿。江槿月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再不停留,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只留下面面相觑的黑白无常和气得哑口无言的王芷兰。
    丞相府中鬼魂众多,如今双方都在互相试探实力,谁也不会率先撕破脸皮。若真要不管不顾地打起来,胜负又究竟会如何呢?
    离开风雅斋,她沿着来时路朝着灯火通明的前院走去,耳畔再没有扰人清净的哭嚎声,算来也该到了酒足饭饱、筵席将散之时。
    众位王公大臣们多半喝得微醺,亦有不胜酒力者已然两腮通红,止不住满口胡话,只得闭眼修整。
    有人快步而来,踏入屋门,衣衫漫卷如云。丞相与沈长明同时抬眼看向了她,两个人的眼神中均掺杂着许多种情绪。
    丞相仿佛是想凭肉眼辨认她是人是鬼,也好看看云姨娘她们有无得手。可惜他实在看不分明,一双幽深的眼睛里满是犹疑的意味。
    沈长明只瞥了她一眼就暗暗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扶着她入座,压低声音问道:你没事吧?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没事呀,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们这边如何?江槿月对他微微一笑,看他似乎没受伤,也就放了心。
    缚梦如释重负般地钻到她手中,一开口就格外阴阳怪气:主上,您可算回来了。您再晚来一刻,他可得把人家的花园给砸穿了。
    很好,看来大家都是莽夫,一言不合就要开砸的那种。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眨了眨眼睛,开玩笑道:怎么,你这是看不起我?
    你可真是不识好人心啊。罢了,方才出了些小问题,多亏有缚梦帮忙。沈长明故作轻松,还不忘夸缚梦一句,好叫它少说自己的不是。
    缚梦果然极为满意,很快便哼着小曲不说话了。江槿月笑吟吟地环顾四周,此处的鬼怪愈发多了,丞相的脸色也愈发难看了。他口中的小问题,没准也是要人性命的。
    幸亏他们早有准备,如今也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丞相再怎么老奸巨猾,总归还是栽在了她手里。
    看出了丞相眼中凛冽的杀意,江槿月连忙对他耳语道:王爷,此地不宜久留。
    如今他们是能见招拆招,可若真把丞相逼急了,这丞相府到底还是他的地盘。
    再者说,还有这一群无知无觉的醉鬼。他们两个想跑倒也不难,只怕到时候丞相故技重施,又拿其余人的性命加以威胁。
    沈长明点头,望向屋外:好,那我们
    他话说到一半,就见方才还生龙活虎的她,突然抬手紧紧捂着心口,二话不说就把眼睛一闭,朝他怀里倒了过来。
    虽然下意识伸手接住了人,但一脸茫然的沈长明:
    这好端端的,江家小姐莫名其妙就晕厥了。这一变故很快使得在座的众人大惊失色,连酒都略微醒了几分。
    丞相端着酒杯望着他们两个,满脸关切地抬手询问:江小姐这是怎么了?可要请人来瞧瞧?
    看着是对她满满的关怀,可她毫不怀疑,丞相内心一定只有两个大字:想跑?
    若要提前离席,到底容易遭人诟病。来都来了,既然丞相满心唱戏,那她的戏总得演全,索性装晕一了百了。
    江槿月刻意蹙紧了眉头,好叫人以为她是身体不适。左右大家都知道,她天生体弱多病,晕倒可再正常不过了。
    如今万事俱备,沈长明只需要随口解释两句就好,他是何等聪慧之人,自然明白自己的意思。
    她正这么想着,就感觉被人一把抱了起来,无视了众人关切的询问,一头扎进了夜风中。
    他竟然就这么一声不吭地抱着她走了,根本没有解释一句的意思,只把别人都当成空气。
    江槿月:
    险些忘了,他从来不把别人放眼里的。
    莽夫,真是个莽夫,好歹他们明面上还没撕破脸皮呢,他就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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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注:流风回雪、霓裳妙舞、笙箫吹断,都是出自古诗,就不一一标注了。
    PS:下一章准备打个群架【不是】
    我真是更新的越来越晚了TvT
    一定要把作息调回来,恢复晚6或者晚9更新
    感谢在2022-04-09 23:54:30~2022-04-10 23:3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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