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不死。祁砚清清亮的声音响起,你两做饭老说我干什么。
    陆以朝叹了口气,无奈地笑道:他就喜欢别人陪着他,是得管着。
    祁爷爷看了陆以朝一眼,目光复杂,以朝,清清性格不好相处,但他不坏,有事你跟他好好说,他不是不讲道理,都说得通。
    我知道,爷爷你放心吧,我肯定照顾好他。
    祁砚清带笑的声音传来,得了吧你两,我就是懒得吃饭,让你两在这儿讲人生哲理呢。
    过来端饭。
    过来端饭。
    两人异口同声。
    祁砚清揉了揉头发,笑了,行,你们穿一条裤子了,我闹了啊。
    最后一张萝卜薄饼出锅,陆以朝用力闭了闭泛酸的眼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又做了清淡的玉米菠菜汤。
    关火关了抽油烟机看祁砚清还没出来,隐约听到了几声咳嗽。
    他往浴室走去,祁砚清正在吹头发,时不时咳嗽几声,嗓子都哑了。
    怎么咳嗽了?嗓子疼不疼?陆以朝拿过吹风机帮他吹。
    祁砚清正好站的有点累,往后一靠靠在陆以朝身上,低头咳着。
    头发差不多吹干之后,陆以朝就把人抱到沙发上,伤口都要上药包扎好。
    嗓子疼不疼?陆以朝测了测他的体温,没发烧。
    祁砚清摇头,软软的头发跟着他的动作晃着,几缕黑发掉到身前,他又捂着嘴咳起来,没事。
    陆以朝看他眼底都是红血丝,抱在怀里摸了摸后背,然后看他的腺体。
    没有发炎,温度也正常,凑得近了才能闻到淡淡的红玫瑰香气。
    以前馥郁香浓,现在淡了很多,像是要枯萎的玫瑰花。
    陆以朝微凉的唇轻轻擦过他的后颈,说话有鼻音,可能有点感冒了,先吃饭,然后吃药睡觉。
    坐在爷爷家的餐桌上,祁砚清的胃口果然好了很多,吃了三张薄饼和一碗汤。
    祁爷爷家的装修很温馨,都是老家具,灯光不刺眼很柔和,家里处处透着暖意,在这里待着能静心。
    吃过饭后,陆以朝就给祁砚清包扎伤口,腺体的伤口还没愈合,抓痕清晰可见皮肉外翻。
    祁砚清疼得厉害死咬着嘴唇,然后被陆以朝掰开,别咬。
    他走到祁砚清面前抱着他,把他的脸按在自己脖子上,胳膊绕到背后继续给他处理伤口,怪我,该咬我。
    祁砚清抖了几下,陆以朝揉着的后背,以前不是就喜欢咬我的脖子?咬吧。
    药水喷到伤口上,祁砚清浑身一颤,张嘴就咬住他的脖子,身体轻轻抖着。
    处理完腺体的伤口,还有脚上的,有很多道伤口,白玉似的脚上布满了划痕碎坑,最严重的是脚底。
    他们都说你跳最后一场舞的时候,地板上都是血,全是被桃花树枝刺破的,当时是不是疼死了?
    祁砚清目光茫然,脸上毫无血色,几秒之后却摇头,不疼,我不怕疼。
    撒谎,明明怕疼。陆以朝吻了一下他的脚背,眼眸湿热。
    祁砚清,快点好起来去跳舞,让我看一场吧。
    祁砚清身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伤口,除了最严重的两处,别的地方都开始结疤了。
    他曾经在这里跟爷爷保证过会照顾好祁砚清。
    他就是这样照顾人的。
    陆以朝牵着他的手,轻轻捏他的手指,指腹软软的,手指白皙指骨修长,很漂亮的一双手,但在手腕处有两道很深的疤,凸起成了白色。
    是那天他被陆尧绑着手,用力将手腕撞在匕首上割破的,绳子割断了,手腕也割伤了。
    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割出这么深的伤口,当时流了很多血,太滑了,他们的手上都是血。
    陆以朝:谈妄说你在我们到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就已经打算放弃自己了真的吗?
    祁砚清伤口被药水刺激得很痛,一直在皱眉,靠在陆以朝怀里闭着眼睛。
    祁砚清,那天在悬崖边上,你是不是在等陆以朝救你如果陆以朝救你,你就不走了。
    嗯。
    陆以朝诧异地看着他,心脏猛地紧缩,两手捧着他的脸,声音不稳语速很快,祁砚清?!你想起来了!
    祁砚清空洞的眼神盯着一个地方看,唇色青白,他声音又低又慢,风,特别大,很冷他来了,不要我。
    不是!陆以朝抱着他,语无伦次,我没有不要你!我当时戴着耳机,我在配合救援队!
    陆尧离你们的绳子太近了,他的匕首就在楚星绳子上,割断的话那个距离我过不去,你会摔下去!没有不要你!我说错话了,我不该说那句话我
    陆以朝抱紧他,哽咽着,每个字都无比艰难地说出口:祁砚清,我跑过去拉住你了我真的拉住你了。
    祁砚清却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他不要我。
    陆以朝浑身无力,手脚冰凉,呼吸都觉得肺里全是冰碴,刺痛冷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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