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眼过来后鹰眼就朝着岸边走去。
    几人坐在屋里实在无聊, 灰眼拿出了扑克牌, 在鹰眼才做出的桌子上玩跑得快。
    又一轮开始, 顾青君把黑桃3丢出去, 看向坐在下位的灰眼:“你和豪哥很熟?”
    “我们一起长大。”灰眼摸出黑桃5丢出去。
    顾青君摸了下扑克牌的边缘,笑笑:“看得出你们感情不错。”
    灰眼撇了下嘴:“我和那家伙,呵。”
    “我和好友也是这样,相互喊着绰号, 会相互酸几句, 偶尔还会上手……”
    顾青君拉着灰眼闲聊些家长里短不敏感的东西。陈文浩看她几眼, 专心大牌。柏原偶尔插两句话,惹来灰眼几个白眼。
    “……听你这么我觉得外面的生活也没那么吓人。豪哥干嘛故意吓唬我们。”顾青君笑着微嗔道,瞟了灰眼一眼,看向桌上的牌,“哎呀,运气真不错,最后两张。”她把对A往桌上一放:“早知道今天运气这么好,我们就应该赌一点什么。”她笑得合不拢嘴。
    “过。”灰眼看了下手上的牌,扫她一眼,挑了下眉,“要不下一轮开始赌点什么?”
    “行啊。”顾青君身体往后靠了靠,看向他,“大家想想什么作为赌注?”
    “那还用想,”灰眼一下来了精神,把手往腰后一模,一个弹夹拍在桌上,“这个。”
    “那可不行,”顾青君微微抬起下巴看着他,“我们的东西都在豪哥那,我可不喜欢欠账。要不这样,我们赌点各自的小秘密,比如——陈湘琪的复制人被张跃杀死了多少次。”
    话音刚落,灰眼脸色一变,“唰”地站了起来,桌子跟着翘起,柏原一把扶住。
    “你说什么?!”
    顾青君看着他,身体紧绷,脸上却一派闲适,指了指自己、陈文浩和柏原,悠悠道:“我们,是复制人对吧?带有部分原主记忆的复制人。你不是复制人,吴明豪也不是。华姨是吗?贺铮……”
    “突然想到,我还有事——”灰眼原本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边快速说着,边转身冲出木屋,几秒后身影就消失在森林的夜色中。
    顾青君站起来,想追过去,但想了一下,又坐了下来。
    “……你说,我们是复制人?”陈文浩沉默了一会儿,一字一顿地问道。
    顾青君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看了几秒桌面,突然趴到桌上把脸藏进了臂弯,闷声道:“让我缓一下。”
    她心里难受,为什么C区的人被称为“消耗品”,因为他们本来就是被批量生产出来的。她想到前世的一个末世电影,有一集里,和女主一模一样的复制人密密麻麻在复制人工厂仓库中吊着,等待运出工厂,看得让人窒息。
    深呼吸,将翻腾的情绪压下,她坐起来,看到黑巢站在门口。
    “你听到了,进来坐。”声音很是黯然,她指了下窗子边的一个椅子。
    顾青君看向陈文浩,苦笑一下:“我原本也是猜测,可是,灰眼的反应……”
    “推测依据是什么?”陈文浩的声音十分压抑。
    “……很多,最开始奇怪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犯罪的详细过程,以及怎么进的监狱。你看,我只记得自己聚餐后酒驾撞倒了人这么一件事,可是我和谁吃的饭,餐厅的名字,吃了些什么,撞上的细节,发现撞到人后我是怎么处理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最开始她还以为是因为穿越没能接收原主多少信息,可问了好些人,他们都不记得。这让她开始感觉不对劲。
    顾青君看向陈文浩:“你怎么进的监狱,你能说出细节吗?”
    陈文浩抿着嘴,心头发紧,感觉脑子有点乱,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怀疑这个事,是从第二次遇到周贝贝开始,我不知道监狱存在有什么意义,想不通他们为什么称呼C区的人是‘消耗品’。后来,遇到鹰眼,从他那知道了些许边角的东西,有了些猜测,再后来就是这些天华姨、吴明豪他们的话和态度。特别是张行洲的话……当所有线索都浮出水面,即便再不可思议,那唯一可能的答案也只能是真相。”
    “可是,”柏原看着她,目光闪烁,“你前面说监狱是庇护所,现在又说我们是复制品,这……”
    “我猜,这个变化和第一批进入监狱的人有关,但具体情况还没有足够的信息进行推测。”
    柏原点点头:“我觉得你的说法有一定道理。可是,现在我们连真正的外面的世界都还没有接触,就这样下结论会不会太快了?”
    顾青君看着他平静理智的样子,慢慢皱起了眉头:“你知道些什么?”
    “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的秘密很多,而大家知道得太少,这种情况下看到的真相不一定是真的真相。”他轻声说道。
    “哪些秘密,说说。”黑巢看着他,语速缓慢地说道。
    柏原看向他,挑了下眉:“要不你先说你知道哪些,我再把你没说的补充上。”
    黑巢黑黝黝的眼珠一动不动盯着他。
    柏原稳稳地迎着他的目光,面上还带了点礼貌的笑意。
    黑巢把目光慢慢移开:他现在这情况,说太多话,其他人听着痛苦,他说着也痛苦。因此虽明知柏原在耍赖,他也只能妥协。
    “要不我俩说说,我说一条我知道的情况,你跟着说一条,如何?”顾青君手指敲敲桌子,对柏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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