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门口由远到近传来两声叫唤,老四,老四!
    一个矮矮胖胖穿着红毛衣的妇女出现在门口,她大步跨进来,气都没喘顺,噼里啪啦的说:老四,二麻家的孙子发病嘞,你快跟我过去看看哎呦,这大师这会也出不来,该怎么办哦!快快快,你先别吃了,那边急得很。
    她熟练的去推大厅角落里的轮椅,许是事态紧急,她也顾不上桌旁这会还有陌生人,老四是村里的大夫,他的腿就是去山里弄草药摔断的,妇女搀扶着他的一边手,把他弄到轮椅上往外推。
    媛媛见状也没心思再吃下去了,她放下筷子,道:二婶,我和你一起去。
    走走走,赶紧的,你帮着推一下你爷爷,哎呦我喘口气。她撑着墙壁说。
    媛媛知道他说的二麻是谁,也不耽误时间,推着爷爷往外走,林延起身也打算跟上去,柏坠拉住他的手臂,摇了摇头。
    索性这种情况下也没人休息他们,媛媛推着她爷爷跟着妇女走远了,这大堂内仅剩的就是他们二人。
    林延刚才跟上去是下意识的动作,这下也反应到太不严谨了,刚才那婶婶说的话他没听太明白,她说的又快又急,还不是普通话,他只听了个大概。
    柏坠有零翻译,倒是听明白了,二麻家的孙子病了,看起来还挺严重的,像这种村子,哪家人生了病,其他的人都会热心的过去帮忙,他们要是贸然出去,就是把自己暴露在了对手的视野当中。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你们放我出来,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林延怀里揣着的恶鬼发出崩溃的呐喊。
    柏坠说:那不行,我们也可以从别人嘴里听到想知道的事,你已经没用了,机会只有一次,你没有把握住呢。
    恶鬼不复之前硬气谈条件的模样,她道:我还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你只要放我出来不,不,只要不要把我和他关在一起,我什么都告诉你!
    后面几句话她像挤牙膏一样的往外挤,底线一降再降,柏坠没再为难她,林延打开锦囊把她放了出来。
    她一出来,又被柏坠控制住了--尽管她也没想着逃跑。
    柏坠坐在长凳上,道:说吧。
    哼她声音发出一半,看到柏坠手中的灵符,弱了下去,她眼下比她刚进去时的状态要憔悴多了。
    瞥见柏坠不耐的神色,她不敢拖延时间,刚才有人说村子里生病了你们听到了吧?
    柏坠:别给我卖关子。
    是是是。恶鬼翻了个白眼,虽然她只有一只眼睛,她说,这个村子,有恶灵作怪,不过村里人的说法是触怒了山神,是山神对他们的惩罚,这事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那时候她还没占据媛媛的身体,这些信息也都是她后来打听来的,一个月前,有一户人家家里的老人在山上砍柴时划伤了手,回来就突然病倒了,身上出现了一个个化脓的伤口,又臭又恶心,救不了了,后来自然死了。
    死前还拖了三天,受了整整三天三夜的折磨,别人在外头都能听到他痛苦的呻吟,本以为只是一次意外。
    老人下葬后,村里又有一个人上山被荆棘划伤,出现了同样的状况,这情况太邪乎了,村里人不敢往外传。
    别人在山里受了伤没什么事,就他们村的人有问题。
    但是村里有一个癞子,喝了酒和隔壁村的人说了这事,隔天就被人发现死在了他家门口的桃花树下,别人都说是淹死的,可他身上没有一点水,头发也干净得很。
    这事把村里人吓得不轻,他们跑去找了和癞子喝酒的那人才知道他把村里事说出去了,没过两天,和癞子喝酒的那人就疯了,总说看见了癞子,嘴里叨叨着癞子来找他了。
    不知怎么就传出这是山神对他们的惩罚,因为他们不孝敬老祖宗,山神还不让他们往外传,不然就会像癞子一样。
    离谱的说辞得到了众人一致的肯定,这时候,有一个大师路过他们村子,抬头看看直摇头叹气,有人就叫住他,问他为什么叹气。
    大师就把他看到的说了一遍,和他们村里流传的说法八九不离十,村里人就恳求大师帮忙解决这事,大师一开始是说不行,但实在抵不住村民们的苦苦哀求,就应了下来。
    再然后,就成了现在的模样,村里人很听大师的话,因为自从大师来了之后,村子里就没再死过人。
    恶鬼嗤笑一声:哪是什么山神,分明是恶灵作祟,我看那大师八成也是一个半吊子,整天带在村子里,要不是怕别人发现我不是媛媛,把我捉到那半吊子面前,我又怎么会上山弄笋,不上山就
    恶鬼说到后面,越说越心痛,好不容易弄来的壳子,就这么没了,没了!
    偏僻山庄的村民很信任大师的话,就怕媛媛她爷爷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她才尽力的满足她爷爷的要求,现在她都还没享受到做人的乐趣,又被从身体里抽了出来,想想她就苦闷。
    见她差不多也说完了,柏坠和林延眼中交流了一下,林延掏出另一个黄锦囊,锦囊上用朱砂画着咒文,恶鬼还在后悔当中,就被林延给收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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