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薄对他爸凉了心,一直以来想做的就是和桐杞断绝联系,而他死了之后,他爸竟以为他是想拿钱。
    林延手上都是柏坠的血:你别睡,林路汶很快就来了,不会有事的--你们有谁会处理伤口,快过来看看啊!
    我、我爷爷媛媛回过神,推着他爷爷上来。
    他爷爷一看柏坠的样子,摇头叹息:救不了、救不了了。
    林延大吼:你先看,你没看你怎么知道!
    柏坠拍了一下他的手,没多少力气,他这会神智有些涣散了,零问他要不要脱离身体,柏坠道:等我把遗言说完。
    林延低头,柏坠声音很轻,他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才听清了他的话,不要联系桐家。
    林延张了张嘴,终是应下了:好。
    紧接着,手臂一重,林延伸手探了探柏坠的鼻息,食指颤抖了两下。
    回办公室的中途,柏坠道:零,帮我发封邮件--哦对了,还要安一个程序,行吗?
    零兴致勃勃的应道:没问题!
    林延风衣兜里的手机振动起来,林延接起电话。
    对面传来林路汶咋咋呼呼的声音:哥,你在哪?我到车站了,还有咱们林家的人。
    林延垂眸,声音不复刚才那般无助忐忑,却很沉重:荷花村,出站顺着右手边一直走,第一个岔路口走左边的路,然后有一个十字路口
    他语气清晰的报出了路线。
    林路汶干劲十足:好嘞,哥你等我。
    信号有些不好,他的声音忽高忽低,林延挂了电话。
    桐薄是跟着他来了,是他害死了他,林延脸上都有了血,他把柏坠放在了血泊之中,面无表情的走到了门外,村民们看到他身上的血,有些害怕的禁了声。
    第81章 改写命格番外
    三个月后,H市的天气异常的冷,大棉袄穿在身上保暖效果也收效甚微,林延把车停在墓园的停车场,他从副驾驶拿出一捧菊花,下车后拢了拢衣领。
    寒风瑟瑟,刺骨的凉意从各处钻进衣服里,在体内留下它们来过的痕迹,林延把黑色的围巾围在脖子上,车钥匙丢进口袋里,一步一步往墓园走去。
    上了阶梯,林延熟门熟路的往一旁走过去,在一个墓碑前停下,他弯腰把菊花放在墓碑前,照片里黑发青年抿着嘴看向镜头,林延曲腿蹲下,从口袋里拿出手绢擦了擦照片。
    这是桐薄入大学之后拍的一张照片,也不知道为什么,林延总觉着照片里的青年给他的感觉很陌生。
    他轻声叹了口气:我来看你了。
    他死后,林延依照他的意思,没有通知桐家,葬礼办的也很仓促,他的几个同学倒是来了,哭的稀里哗啦的,一向以硬汉自称的林路汶都红了眼眶。
    林延经常回想起桐薄死去的画面,他一直很后悔,但是他又想,如果没有桐薄,或许他在半途就和那一车的人起了,这一路,桐薄无意间救了很多人,唯独把自己留在了那里。
    林延声音轻轻的说:周生德死了
    死相很惨,遭万鬼分食,魂魄四分五裂,无法聚齐,他一直以来都想活下去,而如今,连魂魄都无法保齐。
    怕他不知道周生德是谁,他又解释了一下,就是那大师。
    林延笑了一声,大师这两个字,充满了讽刺,顾松义身体也快不行了,医生保守估计,活不过这半年了
    他想到从顾松义嘴里听到的事,心上就泛起一阵冷意,他叨叨絮絮陪着青年聊了一会,起身时晃了两下,小腿发麻。
    对于桐薄,他始终是存在着愧疚的,如果那天不是桐薄跟着他,如果他动作快一点,没把桐薄留在里面,如果
    青年还那么年轻,有大把的人生,都终结在那了,他死后,林延就看不到鬼了,他有很多话想问,终究是得不到答案了。
    寒风吹过,清冷的墓园中,墓碑上的黑发青年眉眼清冽,白色的菊花盛开,在风中摇曳。
    病房的窗帘布随风荡起,护士拿着病历推门而入,见到病床上穿着蓝白条病服的病人失神的看着窗外,她惊呼一声。
    这大冷天的,开什么窗啊,你现在的身体可经不起折腾。
    说着她走过去把窗户关上。
    骨瘦如柴面部凹陷的顾松义阴沉的看着她,道:我要透气。
    你现在还病着呢,等你病护士意识到用病好了来安慰眼前的病人不太合适,话到了嘴边转了转,她道,等你身子骨好转一点再说吧。
    我要透气!我要透气!我说我要透气!!!顾松义疯了一般的砸着床板。
    可他没多少力气,因此动作还称的上柔软,但他语气中的疯狂很唬人。
    护士第一次来这病房查房,虽略有耳闻,但亲眼看到还是被吓了一跳,她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你害怕我?顾松义突然又冷静下来,眼神阴鸷的看着她。
    这、这位病人,你先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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