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意并不很在意他的身份,贾培成是阵师,从阵中,最是能摸清此人性子,加之其他细节,连意很是相信自
    己的眼睛。
    再者,退一万步讲, 若是此人当真心怀不轨,连意尚且有自保之力。
    不过,连意自广眉界飞升,来到仙界,前后经历两世,虽然自诩诸多磨难,但倒是没有将她的性子磨砺的多
    疑和阴戾。
    她五感又敏锐。
    对于贾培成,其实是很看好和信赖的。
    也有信心,在她手上,他翻不了天。
    连意很诚实,她知贾培成也是坦率性子,所以,也把自己的困境说予他听。
    并且给贾培成承诺,既然是朋友,自然有来有往。
    日后,便是贾培成想要复兴怀远星域,求助到她,她无有推辞。
    必是倾力相帮。
    贾培成神情颇有些怔忡, 其实他和连意算是萍水相逢吧,甚至一开始立场对立。
    倒是没有想过藤仙连意是这么个舒阔意气的性子。
    不仅性子舒阔意气, 她还能非常准确的命中他内心的软肋, 却不会笑他妄自菲薄,妄想以一人之力撼天是
    多么的不自量力和不切实际。
    甚至还主动说出要相帮于他。
    便是同出于怀远星域,他们同星域修士与修士之间也甚少交流,背后各为其主,在仙界摸爬滚打。
    多久没有人能这般如同寻常一般与他推杯换盏,说的分明是死生大事。
    却平常惬意的如同闲聊。
    仿若无边的黑暗和血腥,从她嘴里说出来,便多了安抚的意味,就是让人信服,觉得前路虽然黑暗,但却还
    有一丝微光。
    只要顺着微光前行,就能破开混沌,见到光明。
    连意最后那句:我们其实是同样的人。
    尤其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命中要害,产生共鸣。
    他对连意是相信的。
    换言之,他之底细如何,连意一清二楚,若是连意要害他,完全无需这么迂回的手段。
    贾培成端起连意给他倒得灵酒,一口饮尽,酒水温醇绵密,却带着一股子难以遮掩的火辣,一下子似乎就把
    他已经凉了大半的心又浇热乎了。
    他目光凝了一眼院中扶疏的红脉藤:如此,连意。我敬你。
    这便是认同了。
    连意心中一松,眉眼弯弯,今日飞升,头一遭便遇上了好事儿,算是在仙界开了个好兆头了。
    连意眼珠微转,极快的掩住一抹精光:
    行啊,我瞅着你这院子挺大的,我们一家五口就叨扰贾兄了。
    贾培成一愣,他目前对于连意尚且不是那么了解,只以为藤仙连意初来乍到,无处可去。
    往后,当他知道此人变脸之快,蹬鼻子上脸的功力有多强后,贾培成不知有多后悔今日之决定。
    直言上了贼船,再也下不来了。
    这会子,他还在绞尽脑汁的准备帮忙呢:
    我这院子小的很,不若我再去帮你们寻一处小院?
    他也不知道,连意是如何看出,他这院子大的。
    他们好歹是有修为的,可不是普通的仙民,哪有住在一处的道理。
    也太挤了,怎么修炼啊?
    此话正中下怀,连意连忙点头:
    那感情好,就麻烦贾兄了,必要距离近才好。
    一则嘛,大隐隐于市,以你我二人的身份,说句难听的,都宛若丧家之犬,此仙城之中,我观之不少是普
    通仙民,算是隐秘,但魔物奸佞,咱们还是要小心。
    这二则嘛,平日住的近些,阵之一道,也能相互探讨切磋。
    一听这话,贾培成自然喜不自胜,阵师嘛,自然对阵之一道痴迷的很,他本就心心念念他们之前斗阵之时,
    连意如何破阵一事,一听这话,自然欢喜的紧。
    当下便站起身,准备出门:连意你放心,我这就去,今日天色尚早,必在晚上给你忙活的妥妥的。
    连意连忙走过去,给贾培成塞了个纳仙囊:
    这里面是先灵石,买宅置屋一事就麻烦贾兄安排了。
    她又指指连家三口人:拖家带口的,尚且需要一幽静并且大一些的宅院,烦劳贾兄了。
    贾培成豪迈的摆摆手,虽然觉得连意的要求有些多,然而这不是朋友么,而且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便
    出门去置办了。
    只他刚一出门,把院子留给了连家人,却不知道,连万山已经数落起了连意:
    瞧你,懒病又犯了,让人家给你跑腿。
    连长海和钱秀儿也有些不自在,他们性子忠厚,自是知道连意的小心思,不过就是不想操心又想找个好地方
    住,便把事情推脱给了贾培成,自己倒是落了个清闲。
    连意身下那藤编的凳子缓缓变成了一藤椅,她躺在上面舒服的摇啊摇:
    哎呦,这不是朋友么?再者,我这飞升花了多大力气,好容易休息一下。
    连意最怕麻烦,如今能把本属于自己的事儿推出去,别提有多高兴。
    要没有贾培元,这会子在外面,顶着日头,还得遮掩身份,拖家带口找宅子的就成了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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