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驰果然迟疑了,犹豫了,然后点头了。
    小师弟:好的。
    我:
    是我狭隘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换了粗麻衣裳,用布条盘起了发髻,腰间别着小镰刀,挑起两个大大的空竹筐,俨然一副村妇打扮。
    昨晚我就特意叮嘱了凌驰,要把练功服换下,不然进山里会被搞脏划破。
    一行三人带着工具,除了凌驰,都是气势汹汹地从后山这边的小门,入了林子里。
    在北漠长大的凌驰不是很熟悉中原这边的药草,所以他从藏书阁借了草药书来对比着挖,有时候也会问询我们。而我和李寒雨都挖习惯了,时不时还忆当年。
    再回忆几下,师兄都要觉得自己老了。李寒雨抖着自己半篓子的药草,怨念地剜我一眼。
    是你先起头的,说好久没和我来挖草药。
    是是是,我的问题。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手背擦着汗,李寒雨又看了眼离我们远一点的凌驰,小师弟,你还好吗?累了就休息,来喝点水。
    那边拿着书认真辨认的凌驰点点头,他挖得比李寒雨多。
    从陶罐里倒出一碗水递给凌驰,我对比着,四师兄,你肯定偷懒了,小师弟不熟悉这里的草药,都比你找得多。
    我就是忆当年来的,图个乐子,你和小师弟努力挖。
    你一定是年纪大了。
    狗子,你也就比师兄小三岁。
    那也是小~
    李寒雨不吭声了,他从石头上起身,背对着我蹲到土旁边,我以为他说不过我不高兴了。
    师妹,师兄肚子疼。
    忽然,李寒雨抽抽着,从喉咙里漏出颤巍巍的一句话。
    凌驰有点在意,他正要上前,我就拦住了,得了吧,骗谁呢,刚刚还好好的。
    这话说完,李寒雨就脸色不对地侧摔在地,我当即心口提起,瞬身落到他身旁。
    四师兄!是被毒虫蛇蚁碰到了,还是有毒的药
    哈哈哈!还是上当了吧!我这是憋气逗你!
    心急地话都没说完,我的脸就被他双手一把捧住,然后搓面团那样揉了个来回。
    只觉脸上一阵黏糊糊冰凉凉的粗糙感,定眼一看,居然是李寒雨将喝的水混入泥里,两手搓泥巴糊了我满脸。
    李寒雨!我今天就要你猪命!
    哈哈哈哈哈~
    李寒雨捣了乱,松鼠那样轻快地爬上了最近的一棵大树,三两下隐了身形,藏在茂密的枝叶当中。
    我正要提气纵身,冷不防被凌驰拽住了腰带,没飞起来。
    乖,别打扰师姐杀猪!
    你先擦擦脸吧,一会儿都晒干了。
    看我这脏兮兮的满脸,凌驰将自己剩下的半碗水倒在了手帕上。拿过湿帕子把脸好歹是擦干净了,我发现这手帕有点眼熟。
    好像是我之前批发买的,看向少年,我得意一笑,哎~你还保管着手帕呢?
    凌驰:你说什么。
    我:这不就是驯马那次,我送你的帕子?
    不过是帕子而已,我顺手就用了。
    别动!
    一把摁住凌驰的肩头,越过他的身躯,我目光凝住,盯向了地上不过半丈远的花斑蛇。
    好似看到银子在地上蜿蜒前进,我悄无声息地足尖一点,凌空飞扑,迅疾探爪,快狠准地擒住了这条蛇。
    蛇尾一圈圈缠过我的臂膀,还想绞杀,我不慌不忙地运气于指,掐得它力竭,再没能反抗,只得软绵绵地挂着。
    凌驰走过几步,蛇?
    对啊,有人收蛇的,我估计有个七八斤哦,能卖个好价钱~多抓几条去。
    幸好早有预备,从筐里拿出网子扯开,将蛇丢进去,我看着树上,李寒雨你别偷懒了,快下来干活。
    师兄年纪大了,你和小师弟多找找,我睡一觉。
    你有本事七天七夜走镖,没本事挖草药!
    嘘
    懒得和李寒雨瞎扯,我看向凌驰,你要是想休息也没事,不用管师姐。
    尽管是这么交代了,但这位对我若即若离的小师弟,还是勤勤恳恳地与我挖草药,第二天也是如此。
    李寒雨疯狂偷懒,在山里招蜂引蝶捉蝈蝈,逗逗别人放的牛和羊。而凌驰兢兢业业,辨认着药草,还额外帮忙捉蛇。
    又到休息时,赶牛的李寒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剩下我与凌驰在这吃饼子。
    小师弟,你捉蛇手法还挺熟练的,在北漠时也捉过?
    嗯。
    沙漠里的蛇很毒吗?
    种类比山林里少,毒蝎毒虫更多。
    你们那边高手多不多?
    不清楚。
    传闻北漠干旱少雨,没山没水的,到底好玩吗。
    风沙是大,也有平原绿洲沼泽湖泊,春夏季雨水多,秋冬干旱,没有传闻中那样艰辛神秘。
    难得他的话多了些,这是个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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