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霁初听得心里不知什么滋味,他活的好好的,怎么还需要人下地府去救?
    而监护人不欲解释,伸出食指在他眉心一点:等到了合适的时候,麻烦你告诉那个人,你见过我。
    说完拉起身后少年的手就要离开。
    江霁初追问:你叫什么名字?
    监护人摆摆手:我也不知道,但那个人应该知道吧。
    少年问监护人:你为什么不直接去见?
    监护人:天机不可算尽,一切皆有命数。
    有风穿巷而过,撩起监护人衣摆。
    在监护人后腰上,有一块玫瑰红的海浪胎记。
    江霁初掐去了九年那一段,讲完回忆后,和谢寄的表情都有点复杂。
    原来谢寄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表弟不仅活了下来,还成了个神棍,身边甚至带着个不知道哪儿拐的少年
    他叫杨远,杨木的杨,远方的远,谢寄手指动了动,眼神复杂,他过得怎么样?
    江霁初:之后我再没有见过他,单就那一面来说,他过得还可以,面上没有苦相,身上的衣物一件也要四位数。
    谢寄:他落水时还小,说不定是被人救了,但还不怎么记事儿,你是在哪儿见到他的?等我出去试着找一找。
    江霁初说了个位置。
    谢寄点点头。
    江霁初的这段记忆玄之又玄,但他们连进祭坛这种事都遇见了,杨远成了个风水还是周易什么的奇人,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至少人还活着。
    他还关心另一件事:小远说我会来救你
    江霁初头抵在谢寄肩膀:你已经救到我了。
    江霁初自觉无父无母,没人关心没人在意,性格脾气都不讨喜,如果没有进入祭坛,大概会寡淡无味的过完这一生,进了祭坛,则是不知哪天就会丧命,连尸体都不会被多看一眼。
    可谢寄初见时便将他从怪物刀下拽了出去,愿意和他一起面对boss,他淋了雨,会帮他披件衣服,分别时肯定他的身手,真诚地说期待下次再见。
    他知道对谢寄而言,将他拉出刀下是善良,一起面对boss是和合理选择,披衣服是修养和顺手为之,下次再见也可能是场面话。
    可当他们再次遇见,谢寄在他感冒时特地送来一碗姜汤,问他要不要组队。
    谢寄是在爱中长大的,他强大、完美,能在游历看过各种美好与险恶后依旧坦然地面对这个世界,知道爱自己,也会爱别人。
    他就像一道闯入祭坛的光,辉煌又盛大,远远看着就够人怀念半生。
    他们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命运让他们有了交集,心动又怎么控制得住。
    江霁初鼓起勇气,想要和谢寄看一看全新的风景。
    可命运从来不讲理由,怎么送到你身边,就会怎么带离。
    他像被谢寄披上层甜美的焦糖外套,又被命运浇了一身热水,那些甘甜全化作黏腻粘在身上,让人变得狼狈不堪。
    无论抱得再紧,他都已经离谢寄太远了。
    江霁初往谢寄怀里钻了钻。
    他不做奢望,能多陪在谢寄身边一分钟,对他来说都是赚的。
    次日。
    江霁初空调坏了的借口不是白找的,这两天选拔区气温回升,太阳大得惊人。
    衣柜里放有各种尺寸的基础款男士服装,谢寄挑了一件深色衬衣,将口子系到最上面那颗,和江霁初一起出了门。
    深色吸热,但他要和江霁初一起去墓园祭拜江霁初死去的哥哥,穿深色显得庄重些。
    初入主城区时他曾来过一次,但那次他没有祭拜,如今两个人是情侣关系,于情于理都该陪着江霁初。
    何况,他和这位哥哥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第104章 柜子、柜子里面,是他的东西。
    女王和淫没有好心到为死在祭坛的人专门开辟出一块坟场, 所谓的墓园也只是侥幸从关卡逃出,将死去同伴的遗体或衣物埋在城外的荒山,时间长了, 墓碑日积月累, 也就成了实质性的墓园。
    谢寄陪着江霁初来到一座无名坟前站定。
    江霁初将路上买的花摆到老位置:我带我男朋友来看你了。
    纵心中有千百疑问,谢寄也知道不该在死者坟前贸然开口, 他礼貌道:你好, 我叫谢寄。
    江霁初蹲下身,对着墓碑说话。
    我总觉得,该带他来看看你,想让你放心,可又怕你更不放心。
    我们刚从第四层出来,目前一切顺利。
    江霁初不善言辞, 说说停停、停停说说, 谢寄没有半点不耐烦。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 如果他真和江霁初的哥哥有什么交集,江霁初没必要瞒着他, 可江霁初说了半天, 话中硬是没这方面的迹象, 好像他们确实不认识。
    谢寄相信自己的判断,正因为如此,江霁初的隐瞒就变得更有深意。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来过祭坛, 还认了江霁初当弟弟,最后又不小心失忆了。
    剧情狗血到只存在于谢泉看的书里, 但将他和江霁初的相识置于这种假设之上, 江霁初的种种行为便能说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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