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金属头盔,可这一刻那热烈如沸水的视线,从头盔里渗透出来。
    热烫,还光亮。
    安修捧起猫猫,小心翼翼伸藤条去蹭蹭:没人跟我说过这种话,猫猫你真好。
    原本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表扬,却让树人感动成这样。
    时辛有丢丢心软,这哪家的崽崽连表扬都没得过,平时过的多可怜呢?
    猫猫伸出雪白的毛爪子,轻轻压住树人乱蹭的藤条。
    她绷起毛毛脸:都说了人猫授受不清,再乱蹭挠你了。
    她口吻冷酷无情,却丝毫不凶。
    小猫猫从树人手里跳下来,严厉的道:干活了。
    树人很开心,就算被猫猫这么凶的说话,他也控制不住的浑身叶子都摇来晃去。
    安修:嗯,干活干活。
    两人齐心合力,将那一大包东西送上雕像大手上。
    猫猫唰唰两爪子下去,包裹里的东西全散落了出来。
    大大小小的,一大堆五颜六色的颜料,以及各种锋利的激光刀等工具。
    树人晃着颜料:猫猫,咱们拿颜料干什么?
    小猫猫瞄他一眼:当然是制造爆炸现场了,炸半天没烟尘没血没残肢碎肉,那能叫爆炸吗?
    闻言,树人恍然大悟:对哦,猫猫你好聪明好厉害,你会的东西好多。
    小猫猫尾巴尖一弯,骄傲的抬起猫猫头:学着点,别成年了出去被人坑了。
    安修飞快点头,转身摸出小本本,逐字逐句把时辛的话全记上,不仅记住还三不五时拿出来复习,十分的奉为圭璋。
    时辛又开始心虚了:
    这真没教坏未O成年吧?
    时辛扒拉出红色的颜料:这几罐你往雕像大腿洒。
    随后,她还将柔软如皮肤的硅胶块,唰唰挠的稀碎,尾巴一扫随意丢到雕像周围。
    等安修将颜色撒完后回来,猫猫周围布满了各种碎肉残肢,映着红红白白的颜色,在灰暗不明的夜色里,极为惊悚恐怖。
    树人心头一跳:猫猫?
    小奶猫回头,猫儿眼在夜里闪烁狩猎的红光:怕了?
    安修摇头:猫猫,你怎么这么熟练?
    小猫猫勾了勾嘴角,眼神很意味深长。
    这么熟练,当然干过无数次啦!
    安修带来的包裹里,还有很逼真的充气假人。
    时辛尾巴一抽颜料,啪叽几下,那充气假人就成了一具新鲜的尸体,乍一看足以以假乱真。
    树人上上下下的跑了无数次,在猫猫的指导下,一大包的东西全都用上了。
    一树一猫忙活到大半夜,才将雕像周围的战斗现场布置好。
    期间,巡守的警务员本是要过来,不过老远就看到小猫猫和小殿下都在,似乎还玩耍的很愉快,自然就不靠近打扰两人。
    于是,惊悚的搏杀现场,折腾了大半晚上,硬是没被天宫的任何人发现。
    安修累瘫了,直接往地上一倒爬不起来了。
    他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说:猫猫,布置完了,现在干什么?
    天一亮,要是被人发现了,整个天宫都得炸。
    猫猫雪白的毛毛上,沾染了五颜六色的颜料,成了名副其实的小花猫。
    她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及湿脚的血流成河,就非常满意。
    时辛摸出光脑,开始录制影像:没你的事了,剩下的我来干。
    安修探头去瞅,发现猫猫真的非常会。
    她录制影像视频也非常有技巧,比如碎肉残肢就拉近镜头给特写,血泊画面就尽可能倾斜镜头,硬是把巴掌大的小血洼给拍成大血坑,惨烈又骇人。
    顿时,安修的世界打开了新的大门。
    哇,原来还可以这样!
    记下来记下来!
    而对于那座雕像,现在还没到炸的时候,时辛尽可能用仰视角度,将整座雕像拍的巍峨巨大,让人看上一眼就心生渺小的敬畏感。
    半个小时后,时辛收了光脑。
    猫猫扭头看向树人,圆溜的猫儿眼亮澄澄的:崽,是时候用你的觉醒力量了。
    那一声崽,倏地就让安修红了耳朵尖。
    这个字眼,莫名充满了宠溺的意味,像是被人关心呵护着,这让少年内心有些欢喜,又有些不好意思。
    好在他戴着头盔,猫猫看不到他的脸。
    安修唔了一声,他扶了扶头盔爬起来。
    少年双臂上举,窸窸窣窣的藤条枝叶,在夜色里瞬间就疯狂生长,像是蛇群在蜿蜒爬行。
    猫科夜视能力好,时辛看着少年眨眼间,就用翠色的藤条把所有的痕迹掩盖住。
    不一会,雕像腰部以下,连带着周围直径五米的区域内,全都是翠色葳蕤的绿植。
    大片大片的养眼翠色,在清辉月华下,随着夜风发出簌簌的声响,凝神细听很悦耳。
    安修大口大口喘气,他很少有这么大的消耗,以至于站立不稳,摇晃着倒头就往地下栽倒。
    猫猫爪子一抬,轻飘飘的一道力量将少年承托住。
    时辛问: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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