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说道了这件事。酥酥知道绕不过去的。
    但是她真的不想说,因为遇上梅夫人才会忽然心情那么烦闷,生出埋了白珠和肉脯的想法。
    而且重渊刚刚还提起了梅夫人她不想在背后说别人。
    她不说,只低着头沉默。狐耳狐尾耷拉着,肉眼可见地低落。
    重渊看得清楚,伸手在酥酥耳朵尖掐了一把。
    记住,能让你丢弃的唯一理由,是你看不上,而不是因为旁的。
    看不上,不喜欢,我随时可以给你找更好的。
    酥酥有点疼,没敢吭气,抿着唇不动。
    重渊露出了一个不怎么纯善的笑意:但是若是让我知道,你明明喜欢还非要丢弃,是为了什么上不了台面的小事
    他手指下滑,握住了酥酥的手腕。
    少女的手腕纤细白嫩,他只两根手指就能圈住她的手腕。
    他脸上带着笑意,语气却有几分危险:我会把你的爪子绑起来。用你最不喜欢的方式。
    酥酥立刻缩着手,好不容易挣扎开,连忙将手背到身后。
    现在告诉我,你是因为什么事,扔了白狼珠?
    迎着重渊的视线,酥酥真的很难说是因为她一时情绪不好。犹豫半天,她还是摇了摇头。
    重渊盯着自家小狐看了许久,看到她脑袋垂着耷拉着耳朵,轻哼了声:罢了。
    他用力揉了揉酥酥整齐的发髻。
    只此一次。
    又叮嘱了句:什么时候丹田能重新凝气,什么时候才可以摘了白珠,记住了吗?
    酥酥拍了拍自己小肚皮:嗯!
    重渊顿了顿,漫不经心道:可见过梅夫人了?她的梅镜罢了,问你也无用。
    酥酥心虚地逃过一劫。
    到底是在重渊跟前气短一截,酥酥不得不化作原型,给重渊当了一天手垫。
    之后几天酥酥每日清晨醒来,都要摇一摇左脚上的白珠。
    也许过不了多久,她的丹田就能重新凝气了。
    到时候,她就能好好修炼,起码化形也不会露耳朵尾巴了。
    离人河畔的芦竹还是那么好睡,酥酥压倒了一片芦竹,大摇大摆躺在上面晒太阳,还有河风偶尔吹来,好不惬意。
    按理说,她晒太阳的时候,除了重渊偶然得了闲来找她,是无人打扰的。
    但是今儿她睡得正好,却有人就在不远处一声一声喊着她。
    是酥酥姑娘吗?酥酥姑娘?
    酥酥不想睁眼睛,捂着耳朵假装没听见。
    在偌大的赤极殿,会喊她酥酥姑娘的,只有见过一面的梅夫人。
    她已经在想要不要从锦囊里取出遁地符,先溜再说。可是转念一想,她为什么要跑呢。
    明明在离人河边睡觉的人,一直是她。
    不走的下场,就是被那两个白裙的侍女给发现了。
    白裙侍女带着笑,说是在小梅园伺候梅夫人的,是梅夫人专门来请她,过去玩耍的。
    酥酥坐起身来,摇头拒绝。
    她不想去。
    那白裙侍女却说道:是殿主的吩咐。
    酥酥一愣。
    那白裙侍女又加重了语气,强调道:是殿主的意思,酥酥姑娘,可以去了吗?
    殿主的吩咐重渊让她找梅夫人吗?
    还是说,梅夫人想让她去,她不去,梅夫人就找了重渊说话,一定要她去?就像梅夫人之前说的那样,让她去见见梅夫人,给人家看她的耳朵尾巴?
    可是她明明不喜欢,不想去的。
    酥酥晒着太阳,明明浑身都是暖洋洋地,可心里却如憋着一场雨,闷闷地,有点难受。
    好。酥酥妥协了。
    酥酥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芦絮,心里有些不高兴地想,她决定和重渊生一会儿气了。
    作者有话说:
    重渊:只给媳妇最好的
    酥酥:想咬人=-=
    一百个红包包~
    第4章
    难怪酥酥不知道小梅园在什么地方,原来已经不属于赤极殿的范畴,或者说,是在赤极殿西北方向的边缘之地。
    那儿早些时候是荒芜的,酥酥曾经去过,被重渊提溜了回来,说不适合她小狐狸去玩,提溜了几次之后,酥酥就不去了。
    只是在她记忆中荒芜之地,如今多了一处小别院。绿草茵茵,花草树木茂盛,白墙青瓦,建筑有种她曾在话本子里瞄见的尘世间模样。
    不但如此,还有不少的梅树。这会儿梅红色的花朵开得正盛。
    院门外是酥酥见过一次的梅夫人,依旧是素衣白簪,远远儿就来接她。
    酥酥姑娘难得来做客,快请。
    酥酥没有做过客。在赤极殿,她也没有客的感觉。本该是走到哪里都是自在地,偏偏梅夫人这么说,让她有了一点茫然。
    做客。她这算是做客吗?
    酥酥不理解,沉默着跟梅夫人进了正堂,素白的垂幔镂空绣着诗文,成套的原木色桌椅上都有星星点点的梅花花瓣,主座一处,宾位左右两列。
    梅夫人主位落了座,笑吟吟请酥酥在宾位落座。
    小梅园有几个侍女,都是梅夫人从梅山带来的,奉茶伺候周到,只是在递茶时,抬眸看酥酥的那个眼神,让她总觉着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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