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二没了书,抱着手臂,老神在在,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寸头也下巴微抬,痞气十足,好啊,老子求你。你说出来,老子还请你吃海鲜大餐,随便你挑。
    这出了特调局,组长又不在,寸头也愈发地放飞自我。
    啧。风二丝毫没有占到上风的爽感,你求我我就告诉你啊?我又不是什么好人,讲什么诚信。
    两人说话的功夫,瘦高个已经又站回了窗前,跟对面旅馆里的老杨隔空点了点头。老杨的声音从耳麦里传过来,组长还没联系上?
    瘦高个看了眼终端,没有。
    黑夜已然降临,外面风雨依旧。夜幕中,一行穿着雨衣的人从街上跑过,瘦高个认出了最前面的那个人,是万洲二分队的祁小午。
    他们出镇子去了。
    镇务办公处,贺望岚摘下雨衣的帽子,大步走上台阶,跟迎面走出来的老实脸打了个照面。两人停下来说话。
    贺望岚:怎么样了?
    老实脸:查询了所有跟隐士相关的记录,达达所在的那个隐士团体确实跟那几个人说得一样,罄竹难书。他们最早被人发现的记录就是在84年,也就是许望出生的那年。浮山海港这边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想要派人去归化,未果。其后几次过去,都没有成功。
    一般而言,大家对隐士归化的态度并没有那么执着,浮山海港却数次想要解决他们贺望岚眯起眼,你说罄竹难书,怎么个难书法?
    怀疑他们跟几起女性失踪案有关。
    靠。
    贺望岚只是稍微一想,就想通了其中原委。能够在沿海基地那么大的灾难中存活下来的,估计大多是成年男性,为了延续下去,少不得干点黑暗又肮脏的事情。
    这群拜神的疯子,心理已经扭曲了。
    老实脸的脸色沉凝,这群人很狡猾,行事没有底线,而且掌握了用哨笛驱使变异鸟类的方法,不好对付。最后一次,海港方面痛下决心,打算把他们一锅端了,谁知道
    贺望岚:达达已经把他们全灭了。
    老实脸沉声:光靠达达一个人恐怕不行,他那时候的实力肯定没有现在强。要是他有那个实力全灭,也不可能拖到自己的亲人逝世。
    贺望岚回想着在姜鱼和林西鹤那儿得到的信息,36年陆生离开过麻仓,半年,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伤。北岸诗会也就是那会儿开始建立起来的。
    说着,贺望岚又问:你说第一次发现他们是在84年,那有关于许海潮的记录吗?
    老实脸直接传了文件给他,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起初是发现了一具尸骸,那尸骸当时呈现的状态,很像在搞天葬。那个团体不是会驱使鸟类吗?现在我怀疑,那具尸骸很有可能就是许海潮
    那尸体呢?带回来了吗?
    不,确认是隐士且没有亲属认领的话,会遵循他们不愿意在城市生活的意愿,火化之后葬在原地。
    两人步入雨中,雨点拍打在雨衣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又急又快。
    雨势渐渐大了,悬崖之上的那片广袤山林中,姜鱼和林西鹤带着几个二分队的人穿行在林间,循着贺望岚传来的最新消息,寻找那具无名尸骸的埋骨地。
    有官方记录,就有明确的坐标。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两人终于抵达了坐标附近。几十年过去,这里的地貌发生了一定的改变,当年的坟包早不见了踪影,想要找到它,只能挖地三尺。
    好在如今是个异能和科技并行的时代,木系和土系异能者配合搜索,再辅以现代仪器,一行十余人搜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就确定了具体位置。
    挖。林西鹤干脆利落。
    三道探照灯对准,异能发动,土层被小心破开,埋藏多年的东西从地下翻涌而出。尘封的真相亦随之开启。
    姜鱼就站在土坑旁边,等到东西被翻出来,立刻上前开锁。
    那是个箱子,民间称它为安魂箱。
    箱子是防水、防腐的,还涂有特殊的涂料,用以驱赶野兽,以免有野兽将之刨出、损毁。打开来,里面摆放着一个样式普通的骨灰盒,以及一个铁片吊坠。姜鱼戴着手套将吊坠取出,放到灯光下细看。
    铁片不大,2X3cm的大小,上面用简单的线条刻着一副画。几条波浪组成的海上升起一轮圆月,或者是太阳?
    看这倒影,更偏向月亮。
    姜鱼拿着铁片端详了几秒,忽然问:许清平那个战死的丈夫叫什么名字?
    林西鹤蹲在她旁边给她撑着伞,说:蔺春。沿海基地保卫处下辖319小队队长。
    蔺春不是多大的官,在那么大的一个基地里,也不过是一个小队长而已。当灾难来袭,或许是最早牺牲的那一批人。
    姜鱼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思绪串联,缓缓念道:海上升明月。这幅画画的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名字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蔺春、许清平、许海潮。
    安魂箱里只有骨灰和铁片,代表许海潮死时,身边只有这个东西。他在那个隐士团体里没有名字,但他还记得给自己的儿子取名为许望,代表他还记得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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