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荷快步行在长廊上,低头望着手心里的盒子。
    这下子肯定能将那刁蛮跋扈的公主一招致命,若是她这次能挣得一回大功,想来纯妃娘娘身边一等女官的位置也离她不远了。
    她想着想着便忍不住偷笑起来,怀抱着美好的期望继续往长廊拐角处走去。
    片刻后,空气静止,却见灯火昏暗的长廊拐角处,一双穿着绿色绣花鞋的双脚步伐踉跄,在阴影中一步一步不停的往后退。
    方才还喜笑颜开的绿荷此时却浑身颤抖,面如金纸。
    她神情惊恐的垂眸看了一眼架在脖颈间泛着寒光的冰冷利刃。
    再抬眸看向那张隐在黑暗中深目高鼻的肃杀面容,嘴唇颤抖不止。
    “侯、侯爷……”
    “怎么去了这么久?”养心殿里,纯妃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却仍未见绿荷的身影,她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好的猜测。
    蔺紓淡定从容的坐在一旁,看见她焦急不安的神情,冷哼一声。
    又等了半刻钟,纯妃实在坐不住,站起来与龙椅上的宪元帝道:“陛下,绿荷迟迟不归,怕不是出了什么岔子。可否派人前去寻查一二?”
    宪元帝闻言瞟了一眼身侧的李德海,目光淡淡。
    李德海得了他的示意,招了招手唤了一个小黄门过来,附在他耳边吩咐。
    蔺紓看着小黄门疾步离开,垂眸沉思。
    老天爷,您定要帮我一把……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小黄门独自返回。
    “陛下,娘娘,奴才方才与几位弟兄前往长春宫搜寻一番,却未曾见到绿荷姑娘的身影。”
    纯妃几步走到他面前,拧眉逼问:“可都找过了?有无去过庑房里查看?”
    庑房是宫婢黄门们的下榻之所,如果绿荷不在里头,她还能去哪里?
    纯妃一边冥想,一边飞快的转动脑子。
    “回娘娘,庑房无人。”
    现下正是当值的时候,庑房里哪有甚么人。
    “陛下,前儿还好好的,怎么到了绿荷去寻物证时人却不见了,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她转头瞪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神态倨傲的蔺紓,意有所指。
    “臣妾看,这事怕不是另有蹊跷!”
    见宪元帝朝自己投来狐疑的目光,蔺紓心头一凛,立马起身为自己辩明:“父皇明鉴,儿臣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不屑于行这些偷鸡摸狗的阴损招数。”
    她神色鄙夷的瞟了纯妃一眼,冷嗤道:“怕不是有人想害人,结果却遭了反噬!”
    宪元帝心中已有猜想,想着她虽性子刁蛮但行事一贯光明,便也信了七分。
    纯妃见他有所松动,心里着急,立马蹙眉娇嗔一句:“陛下!”
    宪元帝冷睇她一眼,她便立马不敢再造次。
    “朕相信阿元不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至于绿荷的下落,着人再搜寻一遍。”他凛然开口,“其余之事,明日再说。”
    这是要给蔺紓撑腰,想就此翻篇了。
    纯妃哪能眼睁睁的就看着这件事过去,上前几步,正欲开口,却被蔺紓出言打断。
    “父皇明鉴,发生此事,儿臣心有惶恐。”她捂住胸口,故作惶恐不安,脸上神情柔弱委屈,“好在父皇相信儿臣,乃是儿臣之幸。”
    “您为国事忙了一天,夜深了,父皇应早些歇息。”
    说罢,又瞥了一眼虎视眈眈的纯妃,声音不高不低,却饱含不容置喙的语气:“纯妃,莫要再打搅父皇。”
    离开养心殿,还没走几步路,才下了一个阶梯,蔺紓便蓦然感觉腿软。
    身旁的落雪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身子,担忧道:“公主……”
    彼时蔺紓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方才骇得不行  ,一场戏下来全靠强撑,生怕被父皇发现端倪。
    不过好在,父皇还是向着她的。
    但是,绿荷到底去了哪里?
    一个天大的疑问萦绕在蔺紓的心头,令她久久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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