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驸马爷 作者:春溪笛晓

    分卷阅读164

    一品驸马爷 作者:春溪笛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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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不能把这些想法说出口。他看着谢则安平静又冷淡地发问,心脏像是一点一点被掏空了一样。他不能在这时候把一切说出口,不能像天底下那些堕入爱河的男男女女那样肆无忌惮,这是他忍耐最久的一件事,要是露了端倪,前面的煎熬就白费了。

    赵崇昭不再提谢大郎的话题,上前拉住谢则安的手说:“那我可以来吗?”

    谢则安说:“殿下来这里做什么?”

    赵崇昭说:“我可以和你一起看书。”

    谢则安说:“殿下你又不需要去考。”

    赵崇昭说:“读书难道只是为了科举?”

    谢则安说:“我不想殿下你来。”

    赵崇昭不高兴了:“为什么?”

    谢则安见他面带愠色,淡笑着说:“一看到殿下,我哪还有心思看书?想的都是我们以前一起出去胡混,炸炸孟阁老的茅坑,砸砸白家商会的场子……”

    赵崇昭听谢则安提起以前的事,面色一缓。

    他的心仿佛也随着谢则安的话回到了过去几年的日子。

    那是赵崇昭这一辈子最快活的几年,一开始谢则安对他来说仅仅是个连名字都记不清的小鬼头,可随着往来渐深,“谢三郎”这个名字在他心里烙的越来越深。越是相处,越是舍不得撒手,恨不得日日夜夜都与谢则安在一起,白天到处撒欢,晚上大被同眠。

    赵崇昭握紧谢则安的手:“三郎,我不吵你,等你考完了我再来给你庆祝。”

    谢则安朝他微微一笑:“那殿下可得把宫里的好酒都给带来才行。”

    赵崇昭说:“那有什么问题!我去父皇那边把他的酒统统要来。”

    谢则安送赵崇昭离开。

    赵崇昭走后,谢则安对上了谢大郎探究般的目光。

    谢则安说:“这家伙一向吃软不吃硬,你和他硬来是不行的。”

    谢大郎掏出纸笔写道:“确实是吃软不吃硬,只怕这么软下去,你会被他吃掉。”

    谢则安呆了呆。

    谢大郎一顿,收起了纸笔,坐在石桌前不再动弹。

    谢则安说:“大郎你什么都知道了?”

    谢大郎垂眸。

    谢则安说:“你怎么知道的?”

    谢大郎抬眼看着他,没有拿出纸笔。

    他从小到大都不能说话,所以听得多,看得也多。渐渐的,谁有什么心思,谁有什么念头,他只需多看几眼就能发现。赵崇昭对谢则安的企图,他早在几年前就发现了,只不过那时赵崇昭霸占谢则安的意图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他以为那很快会消失。

    等过了这么几年,赵崇昭眼中藏着的占有欲不仅没消失,反倒愈演愈烈,压抑成了极端的欲念。

    谢大郎本想帮谢则安防着,不让谢则安知晓,没想到谢则安还是从别人口中知悉了。

    这件事很棘手。

    谢则安想远离京城,他比谁都开心。他平日里收留、教导聋哑的人,为的就是培养一批只忠于自己的仆从,到时真要有什么不得已的情况,他可以带着谢则安远离漩涡中心。

    天下之大,总有他们安身立命之所。

    繁华之地不留他们,他们可以去北地,去南疆,甚至扬帆出海,去谢则安所说的新大陆。

    谢则安要是不想走,他也会用自己的方式护谢则安周全。

    即使是要和未来的君主对上也在所不惜。

    谢大郎心中有千言万语,最后还是默不作声地转开了视线。

    他们一世兄弟,永不相负。

    第107章

    夏天的尾巴特别长,快到立秋了,山还绿得可人。

    东郊有处特别的廊亭,建在江水边,外头有座飞瀑,一开窗就是哗啦啦的水声,风一吹过来总带着点水星子,连呼吸进鼻子里的空气仿佛都带着点夏日难得的凉爽。

    这长长的廊亭沿江而建,名叫“留客廊”,是端王所建。赵英即位时端王年方八岁,对当年的惨烈懵懵懂懂,平日里一直把赵英这个兄长当楷模,等他长到十五六岁时已是有名的贤王。这留客廊是端王建来送别友人的,端王是个多愁善感之人,他知己满天下,每每遇上友人离京,总是依依惜别。

    建这长廊时端王什么要求都没提,只说要长,要非常长,免得才送了一会儿人就要走了。

    端王成年后,以母亲思念家乡为由,接母亲到封地去奉养。封地就在其母的家乡阆州,位于西北方向,离燕冲如今镇守的地方不远,是出了名的苦寒之地。赵英本不想端王受这样的委屈,但端王坚持说:“我的兄长可是皇兄你,去哪儿能受委屈?”

    端王专心致意地在西北过起了他自己的日子,从来没喊过半声苦。

    端王去后,“留客廊”便于送别不大相干了。这地方景致好,视野佳,许多文人或士子都愿意来这里做些风雅事儿。比如廊亭尽头有处活泉名唤“流觞泉”,石道引了泉水环绕一圈,把酒杯放进去任它随水环流,若是在哪个人面前停下了,那人必须得作首诗出来,要不然就得把它喝光。

    这日风和日丽,许多士子也来到了这流觞泉附近,相约去玩一玩。

    其中有个叫蔡东的混混,并不是什么士子,不过家里有个远亲是读书人,前些时日刚去了,衣服和名牒被他留了下来,平日里穿得人模狗样出去坑蒙拐骗。听到流觞泉这边作不出诗有酒喝,蔡东一拍大腿,喜上心来,暗道:“要我作诗固然难如登天,作不出来还不简单?这事儿正是老天送给我的好处!”

    于是他悄悄混了进去,但凡酒杯到自己面前了,直推说自己不会,一杯接一杯地灌进肚里,喝了个饱。

    蔡东别的本领不成,装倒是很会装,竟没人能识破。

    蔡东尝到了甜头,来的次数渐渐多了,每天喝得心满意足,听着那些迂腐书生你一句我一句地应和,竟慢慢听出点门道来,轮到自己头上时竟也能胡诌出两句诗儿来,只不过都是大糙话“馒头没馅嚼亦甜”“割破鱼胆浑身苦”之类的大糙话,引得众人捧腹大笑,又哄闹着罚他一杯。

    蔡东心中发笑:“你们笑我粗鄙,我也笑你们酸烂。我笑你们还有酒喝,你们白白亏了酒钱!”

    这日蔡东和往常一样来流觞泉吃酒,忽见一生面孔慢慢走来,皮肉细嫩,相貌好看,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子。蔡东平日里最看不惯这种家伙,暗暗抢了倒酒的活计,故意让酒杯停到对方面前。

    对方愣了愣,笑了起来:“这怎么好意思。”

    这次出资的人似乎认得对方,笑道:“三郎,你来得可真巧,恰好停到你面前了。来,快来一首诗儿,今天的题是‘雪’。”

    来人正是谢则安。

    闭门造车永远得不到真正的进步,谢则安把理论都琢磨透了,领着戴石出门和其他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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