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促狭一笑,回语。
    「很多时候,不能够只单看一面来判断是非。」
    「我明白你这一句话本身的道理。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认为,这一次的危机,说不定会在某个时机上,变成对我们来说十分有利的一个绝佳机会。」
    「珞,你可以说的更明白一点吗?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依然不太了解珞到底想和他表达什么的飞罗,神情疑惑,眉头紧蹙。
    「我想说的是,这一次的机会可能是个有利于我们反攻『夜墨都』的机会,透潜入夜墨都,救出那个阿波亚十分重视却在多年前被迫充当夜墨都都主的影武者的兄长……」
    「等一下,我记得阿波亚他是月镜都的人,怎会和夜墨都扯上关係?」
    听到不太对劲的地方,顾不得自己那令人羞涩的姿态,西司抬起了头,稍微推开了对方,瞧向了他,脸上满是不解。
    「在和那个叫罗兹菲里亚的人对战时,我从他身上感知到的。不光是这样,阿波亚似乎也和他之间有着一份交易,似乎主要是他潜入月镜都,从中置入一些要素,在往后的某个时机点,从内部瓦解月镜都,割除达拉亚一脉的人,就会依照他的要和他本身功劳,来将他的兄长归还给他。」
    「这已经不是似乎了吧?有够具体的……」
    不去搭理西司的吐槽,珞又说了下去。
    「在我看来,这完全不利于阿波亚的交易,先别说瓦解月镜都,消灭达拉亚一族的人,光是这一点就有了很大的破绽,还有……就算月镜都打赢了夜墨都,也不管阿波亚到底有没有达成接触并拉拢祭品、在月镜都中埋入不安种子的使命,他的兄长都会因为被施加在身上的身分而受到制裁。」
    「也就是说,即便阿波亚如愿的救到了人,他的兄长打从一开始就已经是一枚弃子了?」
    西司抬起手,以微弯的食指轻抵下唇,若有所思,不一会儿,便提出了这一猜测。
    「就是这样,照这样看来,阿波亚之所以会和他做交易,把自己给卖了……恐怕也和夜墨都盛行的信仰有关。」
    「信仰?」
    「据说,只要信奉创建了夜墨都的神祉,同时也是身为双生神之一的帕雷那,就能够获得永生,再加上,只要肯一心一意将自身的一部份灵魂,作为奉献给那一位神祉的供奉品,就可以为人们带来无病无烦忧,也没有任何争乱的日常。」
    珞点了点头,又接着说了。
    「至于那些被奉献出来的一部份灵魂,都被製作成了灵火,作为指引祭品步向最终目的的一个灯火。」
    「……这完全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活祭品不是吗?」
    西司整个错愕到不行,不只脸色发白,头皮也发麻了,他没想到如今的世代居然会腐败到这个地步。
    从不可置信中回过神,飞罗眨了一下眸子,厌恶的表情转为了困惑。
    「真是恶劣……话说回来,珞你是怎么知道这么深入的事情的?」
    「因为我感知力强?」
    「这情报的可信度有多高?」
    「千真万确。」
    珞一脸十分认真的凝视着飞罗。后者感知不到前者在这方面有任何的隐瞒,只能百般无奈地叹气了。
    「真让人头疼……」
    「那阿波亚之所以会赴这淌浑水……」
    想到了之前遇到阿波亚那时,他的态度,以及他被颯亚利用后所摆出的厌恶态度来看,都隐约地在暗指了一些事情。这一想,西司也跟着提问了。
    若他猜得没错,瓦解月镜都的不安种子,说不定就是以阿波亚的失踪为契机……而且,在月镜都待了多年的他,也不会让随手可得的情报从手中溜走,势必会回传到夜墨都去。
    「从我感知道的来看……他的兄长自幼病弱,加上从小就生长在了那种扭曲的价值观的环境下,以及那地方充斥了能力上的阶级制度,只有一部分能力强大的阿波亚自然和他的兄长一同被排挤……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他的兄长为了挽救阿波亚的性命,提出了自愿担任影武者的请求。」
    「……也就是说,影武者不只一个?」
    西司不禁汗顏了。
    「若我感知到的没错,已经换过了三个影武者……都主似乎从来都没有现身过,只拿居民的性命来当作维持那地方的权力象徵……从过去到现在,月镜都也派出不少的人去暗杀夜墨都都主,这也说明了影武者的替换率为何会这么高了。」
    珞一叹息,也不免为自己所持有的这一份情报感到棘手。
    虽说,多知道一些事情,对事态的发展上能够有多一些应对的措施。
    可是这样一来,越是细碎的情报被洩漏出来,就越是为这种揭开黑幕,所看见丑陋不堪的内容感到难以平復的悲愤和不谅解。
    至于,能不能够同情他人,并为受洗脑的人伸出援手,也是一个问题。
    毕竟,要打破既有的认知,对于沉浸于其中的人来说,也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更别说,没有受到太多洗脑教育的阿波亚和其他差不多处境的人,为了所爱的一切,鼓起勇气对抗这个腐败不堪的体制。
    唉,这一切……简直如同千年前的都城翻版。而且,比那时,还要更加丑陋。
    「这样一来,阿波亚为了使他兄长不被暗杀,就有可能向罗兹菲里亚提出了自愿潜入月镜都的请求?」
    整段话推测下来,西司的脸色更难看了。
    飞罗面色疲惫地,帮他补上了这一句。
    「然后,就被要求了那些不合理的命令。」
    「只是,罗兹菲里亚又是以什么身分向阿波亚发布命令的?」
    西司思索片刻,灵光一闪,指出了这一点。
    关于这一点,飞罗不太确定地说出了他的想法。
    「说不定……那个叫罗兹菲里亚的人,可能是根本没有所谓的都主的亲信,又或者说,他本人就是都主?」
    「我不认为他会是都主,就像我一开始说的那样,他早就已经认主了,而那个人,也确实是都主,也确实是导致那地方出现那一连串悲剧的幕后主使者罢了。」
    珞摇了摇头,否定了飞罗的后半句疑问。
    「那就只剩下亲信这个可能了。」
    即便西司十分信任珞的感知能力,却也难以置信这一切的发展,居然会比阿原先所想的还要难办……
    往好处想,至少……他们已经得到了不少情报,接下来就是要怎么拟定对策了。
    比较难办的是,依偌偲和修伊他们得知与阿波亚成了敌对关係,他不太担心依偌偲,毕竟他和阿波亚相识不长,反而是修伊……是否愿意向昔日同伴下杀手,也是个问题。
    他很清楚,越是亲近的人成了敌人,也越加难以反抗……即便愿意,也势必会受到情感的干扰,在应对上受到不小的影响。
    若是修伊有意倒戈……那依偌偲和他们的立场可就难看了。
    这对他们来说,十分不利。
    「……」
    飞罗隐约听出了其中的端倪,不愿失去这一线索,立即正起了神色,提问了。
    「你说的那一连串悲剧,和月镜都……有什么关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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