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二楼房间里,陈暗俯身在书桌前,作业本大喇喇地摊开着,上面却没有笔墨填写的痕迹。
    黑笔在手指间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着,一抹愁绪在他眉宇间渐渐合拢来,自从那天晚上在小河畔和姜柳不欢而散后,他脸上便总是萦绕着一层阴霾,今日不知怎的,放学回家后,更觉心绪难宁。
    若陈暗不是年级前五,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被眼前的作业题给难住了呢。
    敲门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陈冬燕友邻不多,晚上这个点还来敲门的更是少之又少,那么,会是谁呢?陈暗的眉蹙得更紧了。
    可他下楼开门后,却又不见门口有人,但他确定自己刚才没有听错,咚咚咚——很有节奏的三声响,像是某种古老的器具在运作。
    他一低头,冷不丁就与地上那只信封给对上了,那只白色的信封喑哑羸弱地躺在那里,像一枚发白发亮的石头一样硌着他的眼。
    陈暗与它对视良久后,才将它拆了开来,信封里就只装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是一行歪扭的字迹:若不想姜柳有难,速来檀山旅馆201房间!
    信封轻飘飘地从他手中掉落在地,他顾不上再去捡,将那张小纸条往裤兜里一塞就跑去了隔壁姜家。
    但此刻姜家院门紧闭,整栋屋子黑黝黝的,像被黑夜沉入海底,漆黑到泄不出一丝灯光来。
    他不知道,因为姜柳和姜山海起了争执,害得这顿晚饭也难以再进行下去,姜蕙心担心姜柳饿肚子,本想出去找她,但姜山海却不肯让她去,说她饿了最好,等到她饿得撑不住了自然就会回来了,姜蕙心见姜山海还在气头上,也不好直接驳他的意,再加上今天晚自习轮到她值班,也不好再像前几次那样推脱家里有事请别的老师替她去了。
    等到姜蕙心出门去学校后,姜山海随意扒了两口饭就回房休息了,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他索性关掉电灯塞上耳机,打算听几集说书就睡了。
    故院门外那一阵急促的敲门和焦急的喊叫,都被他自动地给屏蔽掉了。
    陈暗见姜家没人,更是被这张纸条所带来的威力给震慑住了,他掉了个头,径直朝那个目的地跑去。
    檀山旅馆虽是镇上唯一的旅店,但依旧掩盖不了它简陋的风格,因为店小,所以程序上便不需要匹配更高一级的严谨,陈暗都不需拿身份证给前台看,就能直接冲上二楼去找人。
    二楼靠近楼梯口的第一个房间,门像是等在那似的适时地开了,刚沐浴过的倪韵蓝全身只系了一块白色的浴巾,浴巾下摆还微微泛着些黄,但这并不影响那具被它虚掩着的娇躯所散发出的青春蓬勃。
    她朝陈暗展颜一笑,嘴里呼出的是好闻的薄荷味道,她见陈暗不进来,便伸手去拉他,陈暗往后躲了下,她不方便再出去,笑容便淡了下来。
    她人在哪?陈暗深呼一口气,竭力控制住自己。
    倪韵蓝朝陈暗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她才肯告诉他。
    陈暗往前走近了些,却被她一把勾住脖颈,她嘴里的热气呼到他耳朵里,带着一股子薄荷的清凉,她娇笑着诱惑他,你和我睡一次,只要你和我睡一觉,我就告诉你姜柳的下落。
    陈暗像是被烈焰烫到了般,正要退出去,却被她直接扯进了屋,倪韵蓝拿一只脚踢上了门后,便索性踢掉了鞋赤足缠上了陈暗,她的脚在他的大长腿上来回辗转,莹润脚趾时不时地磨蹭着他,她娇滴滴地喊着他的名字,嗓音像是浸了蜜,甜得发腻。
    她见他仍然不为所动,便直接扯掉了身上那块本就松垮的浴巾,她见他并未直视她,又索性扳过了他的脸,她眉目含情,语带哀怨地嗔道,你上次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呢,陈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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