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该这样。
    至少,不该在他醉酒后这样。
    可明显时眉并不这样想。
    她慢慢弯起一侧唇角,拉下他捂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掌。腻白纤指似小蛇撩摆细长尾尖,轻缓蠕爬,凉凉软软地钻入他炽灼发烫的指缝。
    于是岑浪被迫看清,
    此刻压在他身上的女人,是如何用一双湿漉漂亮的眸眼睥睨着他,那双眼里,又释放着怎样不加掩饰的恶趣味。
    放肆,任性,不走心。
    好像。
    好像只是在逗他玩儿。
    这让他隐隐有些恼意,动了动腿,声色不虞地命令她:“下去。”
    时眉挑眼笑了。
    她没有下去,而是突然改变姿势,放松身体径直跨坐他腰上,一只手与他十指交缠,扣住他的修瘦指骨用力压在沙发上。
    另一只手摩挲上来,掐住他的脖子卡在虎口处,直勾勾地望着他,兴致盎然道:
    “再叫我一声宝宝。”
    “我让你下去,”岑浪拧起眉,想起身掀她下去,质问的词句里浇透抗拒,“听见没?”
    时眉充耳未闻,根本不惧他,反而更加用力扼住他的喉咙,全身都在抵近,软唇近乎贴上他的,声音发虚:
    “叫我,我想听。”
    如此蛮横,霸道,不讲道理,
    分明深知他的抗拒,
    却因为他的抗拒,而感到兴奋。
    岑浪没叫,也没有反抗她。其实他只需单手施力就能将她从身上拎开,他当然知道的,这太简单了。
    但他没有这样做。
    他觉得自己也很奇怪。
    时眉真的用力了。眼瞧着岑浪精致透欲的优容因为她不管不顾地莽撞掐力,而肉眼可见地微微涨红。
    这次不是害羞,是缺氧。
    可即便如此。
    他都硬生生地咬紧牙关,
    就是不肯满足她。
    “真的就这么讨厌我?”时眉蓦地放松箍在他脖子的力气,有点泄气。
    有些不甘心。
    松开与他紧密交缠的手指,时眉从他身上下来,忿忿地站在沙发旁,垂眸看着他因为骤然重获氧气而抑不住地低声咳起来。
    然后——
    毫无预兆地,她拉低眼神,目光蛰伏着盈润剔透的薄光,悄然凝落在他腰腹上。
    那里,因为被她刚才跨坐的姿势而蹭上去一边衣角,袒露出男人精瘦紧实的劲腰,伴随他低咳的动作,腰部肌肉跟着收缩起伏,张弛孟浪又禁忌的欲气美学。
    有点馋,
    想咬上去一口,
    就现在。
    美色当前,时眉绝不委屈自己。她二话不说伸手撩起半截他的衣摆,在岑浪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半趴过去偏头咬了下去。
    腰腹猝然传来一阵刺痛。
    岑浪弓背嘶声闷哼了下,紧皱着眉昂起脖颈,喉结外突,浴在光影里浮动出性感弧度。
    他腰脊僵硬紧绷,感受到浑身血液向下蹿涌,迫切而激进,比方才被她掐住脖子更难呼吸,额角青筋根根暴起。
    坏心思的女人仍不放过他,
    大抵他腰腹肌肉过分精健有力,让她感觉腮肌微微发酸,于是不知所谓地上下磨了磨贝齿,惹得岑浪喑沉沉地重喘了一下。
    岑浪忍无可忍地咬着牙,探手牢牢捏住她的脸颊两侧,指尖发力,逼迫她松口。
    但很要命的是,
    在他低睫一瞥的那刹,恰巧目睹时眉张嘴,女人湿亮柔软的唇瓣在离开他的腰腹之际,甚至牵拉起一根晶莹剔透的银丝。
    她拭了下嘴角,细眉弯弯,告诉他:
    “感受到了么?”
    “你兴奋了,岑浪。”
    ……
    “咚”地一声,
    手机自床头摔在地板上。
    岑浪倏然睁开眸子,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第一反应是四下飞快逡巡一圈,直到认清当下的环境是卧室而非沙发。
    身边,也没有那个女人的存在。
    原来…是场梦。
    岑浪按住眉心,深深缓喘了一口气。
    可他竟然会梦到时眉。
    竟然,会梦到那样离谱的暧昧场景,
    还梦到…时眉咬他。
    岑浪烦躁地胡乱揉了两下头发,随手拨开床头开关,房内灯色昏亮,厚绒窗帘缓缓自动朝向双侧滑开。
    抬头瞟了眼天色,还未亮透。
    岑浪掀开被子,走去浴室洗脸刷牙,换好衣服下去晨跑。
    回来时,两个孩子已经被助理接走,经过小餐厅看到时眉正在边刷手机边吃早餐。
    岑浪一秒想起今早那场梦。
    “诶你不吃早餐吗?”
    身后传来女人清软柔柔的声音。
    岑浪几乎没做停留,理也没理时眉,甚至没走楼梯,直接坐电梯回了三楼。
    留时眉一头雾水地在后面目送他的背影,莫名其妙地嘟囔一句:
    “真行,酒醒了就不理人。”
    跑那么快干嘛,
    她是瘟疫吗?
    岑浪回到卧室,脑子里依旧织缠盘旋着那场该死的梦。他皱眉走进浴室,拨开花洒,脱掉上衣,不经意抬头瞥了眼镜子,蓦然怔愣一瞬。
    透过镜面,
    他看到了一圈牙印。
    整齐印烙在他右侧的腰腹上。
    与梦中的位置,一模一样。
    “再叫我一声宝宝。”
    “叫我,我想听。”
    “你兴奋了,岑浪。”
    岑浪眼皮一跳,双手撑在流理台上,低哑胶着地喘了声,嗓子干涩得厉害,可无论他如何反复滚动喉结,都无法吞□□内直窜而来的糟糕欲望。
    所以,
    那不是梦。
    或者应该说,哪怕他的大脑神经被酒精蚕食,使记忆混乱到只记得送走徐嘉合,还有…帮她涂药,之后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哪怕是这样,
    即便如此,那个片段,时眉咬他的那个片段仍然可以在他的潜意识里霸据一席之地,大脑自发通过梦境的方式,帮他回忆。
    ……
    洗完澡下楼,时眉正对着镜前涂口红。
    尽管岑浪绝对不想的,
    可还是在看到她嘴唇的那一刻,无可遏制地开始重坠进那个梦里,想起她的柔软唇瓣离开他的腰腹肌肉时,想起就在那个极限又致命的瞬间——
    自她唇上黏连起的一根银丝,
    湿滑的,剔亮的,
    让他无法不兴奋。
    岑浪深吸一口气,眸底瞬即郁沉幽晦,他迅速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假意胡乱打了两个字发出去。
    借这个欲盖弥彰的时间,他敛好情绪,收起手机扔回裤兜,挑起正经话题问她:
    “什么时候去见夏婕?”
    “看运气。”时眉回答。
    这时,手机在兜里传来震动,岑浪拿出来扫了眼,才发现他居然把刚才乱打的字,错手发给了早上询问几点需要安排佣人过来整理卫生的助理。
    他原本是想发给自己的。
    最荒唐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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