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她轻轻一动。
    司泊徽继续深拥:“乖,不动,我抱着,我知道你难受,对不起,我知道我们小唯最近难受,乖,我抱着。”
    感觉她真的不动了,很听话的样子,司泊徽的眉头反而徐徐拧了起来。缓了缓,感受到了她往他胸膛蹭了蹭,像以往睡前喜欢钻他怀里深处那样,蹭了蹭他的脖颈,他身子僵硬,眼底一刹那猩红了起来。
    湿漉漉的眼泪贴着他的肌肤,冰凉感弥漫过四肢百骸。司泊徽双手收紧,把她的小身子按了又按,似要揉到骨子里再也不分开了。
    “司泊徽。”忽然,怀里一记细微的声音,含着浓浓的鼻音,沙哑地说,“我好想你啊,我好想你。”
    第64章 会疯。
    这四个字, 在过去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来没说过的。
    那会儿的金唯不需要对他说这些,她每天都能见到他, 他也会自己去给她见, 从来不需要她这样,难受到极点的, 在异国的酒馆里喝醉了, 再迷迷糊糊地说,好想他。
    司泊徽的心疼得麻木。
    他明白她眷恋这一年多的生活,知道这一年多过的和过去十年完全不一样, 所以她一时间走不出来。
    “我也想你,小唯。”他摸着她的脑袋, 像在哄小孩儿一样, 温柔地在她耳边说,“每天都在想你,日夜都在想我家小唯。”
    “现在想, 以后也想,到八十岁,还是会每天把我们小唯放在心里。”他亲一口她的侧脸,蹭一蹭她的肌肤, “你要乖一点啊, 不能这么喝酒, 对身体不好。”
    “我以后半个月来看你一次,”他语气有点愧疚, “工作不忙的话, 就一周来一次, 像去年回览市一样。”
    “你乖乖在这玩, 好好养身体,我也会想你的。知道我也有在想你,是不是我们小唯就没那么难受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和别人在一起,无论我们在没在一起,我都是你的,你随时可以想,随时可以要求我想,随时……”他顿了顿,在她耳边轻声说,“可以和我,继续在一起。”
    现在才晚上九点,司泊徽没有马上送她回去。
    他抱着她在这个无人察觉的角落待着,陪着她,想把这半个多月欠下的拥抱抱给她,让她难过少一点。
    从九点,到了十点,从十点到十点半,司泊徽都没有动一下,怀里的人也在他怀抱里睡得尤其舒服。
    直到十点四十分,她手机响了起来。
    司泊徽看到上面显示着妈妈,猜测是她出来太久了,家人不放心了。
    他伸手招呼了下路过的服务员。
    一个男孩子走近。司泊徽把手机递给他,说:“帮我接一下电话,跟电话里的人说,这个女孩子在你们酒馆喝醉了,过来接她。”
    “好的。”服务员马上拿过手机去听。
    很快讲完电话把手机递给司泊徽,他接过去,又用自己的手机和服务员结了账,再嘱咐他:“一会儿人来了,说钱她自己付了。然后,你记我电话,下次她再来喝酒,就打电话告诉我,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司泊徽直接刷了一笔丰厚的小费过去。
    服务员眼神含着些许意外地看着这个很年轻的男人,有点不理解这样一个看上去格外矜贵优雅的男人,抱着这么貌美的一个女人在怀,给她事无巨细照顾得妥妥帖帖,后面的日子也都安排好了,可是什么都不干。
    不过他还是非常有职业道德地应了好,让他放心。
    司泊徽估算了下从金唯家到这里开车要多久,差不多了就把怀里的人小心放下,让她靠在桌上睡。
    他起身走到两个桌子外坐着。
    大约过了两分钟,一男一女从外进来,在服务员的指导下直奔这边角落里的桌子。
    秦歆拿了件外套盖在女儿身上,再扶她起来。继父眉头皱着,温柔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感慨了句怎么喝成这样,末了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入怀带出去。
    直到一家三口的身影消失在酒馆门口,司泊徽起身坐回到原来金唯坐的那个位置,拿起她喝剩下的那瓶酒倒。
    他喝的比金唯多得多,同样烈得如火在烧的酒一杯又一杯地下了喉,划过心口,生疼的心脏被麻痹了不少,舒服了不少。
    …
    金唯不会喝酒,这辈子喝的第一次在司泊徽面前胡言乱语一晚上,还喊了老公,这第二次,直接昏睡到第二天中午。
    醒来时,新加坡市的日光已经洒到了床头。
    脑袋除了晕乎乎的,其他的没什么过分的不舒服。
    不过,她脑海里有司泊徽的身影,她昨晚似乎梦见司泊徽了,他还跟她说话,还抱她…
    他在她耳边是说了好多话,虽然都不记得了,但是肯定是好听的话。
    金唯坐在床上想了好久脑海里那个画面,直到妈妈发现她醒来了,给她送了午饭到房间来。
    秦歆没问她昨晚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只是跟女儿温柔吩咐说:“下次要去喝酒,你要跟妈妈说,不然妈妈和你叔叔一晚上等不到你回来很担心,如果不是打你电话被服务员接了,就找不到你。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嗯。”金唯应了。
    说到这个,她想起来她喝酒后,没结账,“你们,帮我结账了吗?”
    “你不是自己结了吗?”
    金唯摇头:“我没有啊。”
    “可能你忘记了,你叔叔问过了,服务员说你已经结完账了。”
    金唯还是觉得没有,她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不会提前结账的。
    想到这,她脑海里再次出现了司泊徽的画面,那个画面,貌似就是在酒馆里的?
    她一时间有些出神。
    “吃饭吧,不要乱想,”妈妈跟她说,“下周和我们一起去玩,你叔叔说要带我们去马来西亚度个小假,然后过年把外公外婆和小译喊过来,我们一起在新加坡过年,你就不无聊了。”
    金唯点点头。
    不过她脑海里还一直在想着这个事情,等吃完饭拿手机看了看支付记录,确实没有任何在那个酒馆的消费。
    晚上她又偷偷溜出了门,一个人去了昨晚那个酒馆。
    那服务员一看到她就精神抖擞,吓到了,没想过她今晚又来了。
    金唯在酒馆内环视一圈,然后跟那个朝她走近招呼她的男服务员说:“我昨晚,在这喝酒,但是我好像没有结账。”
    “您结了的。”
    “我手机没有记录。”
    “呃……”
    服务员挠挠头,干笑一声:“那您稍等片刻好吗?我去查查后台的记录?也许是您手机卡顿了一下。”
    “好。”
    服务员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马上火速给司泊徽打电话。
    司泊徽就在酒馆外。
    他本来想再到她家附近看看,最后看一眼她的灯,晚些就去机场了,没想过她今晚又去酒馆。
    “司先生?那位金小姐,她来打听她昨晚有没有付钱的事,坚持说自己没有付款记录,这可怎么办?”
    司泊徽在酒馆外一颗路灯下站着,目光透过棕色的玻璃落在酒馆内那抹曼妙的身影上。
    想着,她对昨晚有一点印象的话,那他应该也在她的印象里?
    那要不要让她知道,他昨晚来过?知道了会心情好点吧?
    反正他感觉,他的小唯,这辈子好像也很难再喜欢一个人,有一天忽然和别人结婚的,很难了。
    “告诉她吧,说是一个男人结的账,姓司。”
    “好的。”
    服务员拿着手机回去找金唯:“确实没有查到您自己的付款记录…”
    金唯拿出手机:“那我现在…”
    “但是,您的酒水钱有人付过了。”
    金唯动作僵住,目光也凝滞住不动,最终拖着干涩的声音问服务员:“谁?”
    “一位姓司的先生。”
    金唯双眸里眨眼间冒出了浓浓的水光。
    服务员一时间茫然无措得不知道要怎么办。
    好在女孩子盯着他看了半分钟后,再次出声问他:“他昨晚,来这里了?”
    服务员迟疑道:“嗯…他抱了您挺久,一个多小时。”
    金唯怔怔往昨晚坐的那个位置看了好一会儿,最后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司泊徽在外面目送她往回进了地铁,他也进去。
    把人送回了家,看到她二楼卧室的灯亮了,他站了五分钟后,转身走了。
    金唯站在落地窗前,目光紧紧望着街对面的一支路灯下在抽烟的男人,盯了五分钟,那身影走了,她走上阳台搭在围栏上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发呆。
    他来看她了。
    她的司泊徽来新加坡看她了…就像去年的览市一样,一周坐飞机飞回去看她一次。
    她以为,这次和上次不一样,再怎么不舍,他也不会再这样不断地去付出,去让自己不断的陷入,可是他好像无所谓,好像即使这条路没有终点了他依然一往无前。
    金唯原地蹲了下去,抱住自己的双膝,眼泪滚落到地上,渐渐地再把脸埋入自己膝上。
    说不出她希望他来,还是不希望他来,他来这一趟,金唯觉得好像心口没那么难受了,他像一味药渗入了她的五脏六腑,让她紧紧捆住了半个多月的心脏松懈下来,得以在这种“她失去了”的情绪里喘口气,好像她还没完全失去。
    但是,一想到就这样,没有失去,也得不到,一辈子也不可能了,金唯又觉得,还是不希望他来。
    她陷在这个矛盾体里,日子依然过得不怎么样。
    妈妈和继父带她开了几个小时车去马来西亚玩。
    在那边待了快半个月的时候,金唯忽然想到那天晚上,好像耳边有句话,说,他半个月来一次?
    所以她第一次用工作室的号更新了动态,并且定位在了马来西亚的一个海滩。
    远在北市的司泊徽确实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见她在外面玩,他就没去了,只是保存起了她那张在海边沐浴阳光的背影照,反复看了许久,又设置为新的手机背景。
    他们一家三口在马来度假度了一个月,十月中旬才回了新加坡。
    金唯能感觉到,回家那两天,司泊徽好像又到新加坡了。
    她在家里别墅的院子里玩时,接连两天在附近看到同一辆车。
    晚上似乎楼下也有人走动,来来回回在附近停留,但是她下楼或者出门,那辆车就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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