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被戳破以后他会觉得羞愧,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直接来了个破罐子破摔。
    盛苡都要沉默。
    ——竟然还能这么玩儿?
    之前装着的劲儿,这下子全撤了,直白又露骨地露出了他或许可以说是最真实的一面。
    而只是抱了一下她,他真就满足了,将人抱去了浴室,让她洗漱,他则匆匆忙忙出去关火。
    盛苡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脸色那叫一个复杂。
    只是一晚上。
    他犹如变了一个人。
    可是,这叫她怎么办?
    不管是昨晚的吻,还是刚刚的抱,她全都不知所措。
    她这哪里是进了什么拯救她一把的天堂,分明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这个婚,她再次承认,她确实是草率了!
    盛苡欲哭无泪地给盛霁发了条消息,装乖卖惨卖可怜:【呜呜呜哥哥,潋潋想你了[可怜][可怜][可怜]】
    -
    吃完饭后,盛苡等他去上班,但是他根本没有要出门的意思。
    她的视线频频落去,那人头也没抬,只在她第十次看过去的时候平静地翻过一页手中的书,“时候不早了,今天我请假。”
    盛苡:“……”
    哦。
    告诉她干什么?她又没问。
    她看起来很好奇吗?
    她默默低头继续画画。
    谢问琢勾了勾唇,他终于抬头看向她,朝距离自己有十米远的人招了招手:“过来。”
    盛苡默,她又不是小猫咪,他一招手她就会过去。
    她才不去。
    盛苡在今天之前,面对礼貌的他,实行的是以礼相待。那叫一个乖巧有礼貌。
    只不过,从今天起床开始,她浑身的反骨好像都被激活。
    他很耐心地哄着人过去,“跟你说一点点你前男友的事情,好吗?”
    ……好。
    盛苡深呼吸。
    虽然是她心甘情愿想过去的,但她为什么还是觉得这人很会拿捏她?
    从前她跟盛霁常常吵架,盛霁也是个很聪明很精明的人,但是她从来没有这么容易的就被盛霁叫过去过。
    好像有哪里不对。
    是巧合,还是她确实遇到了个……
    她慢吞吞地往他那边挪。
    在距离还有三米的地方站定,“你说。”
    看着这距离,谢问琢气笑了。他摁了摁眉骨,“再过来点。”
    盛苡又挪近一米半。
    “酒喝多了,嗓子哑,你距离我那么远,我说话你会听不见的。”他很有理由。
    盛苡撇撇嘴,又挪近一米。
    “已经很近了,可以——”
    盛苡猝不及防地被他突然伸出的手拉了过去,惊愕之下,已然顺当地跌进了他的怀里。
    作者有话说:
    对比之下可以看出来,谢总先前真的是很收敛很隐忍吧?瞧,他一出击,潋潋别想窝进龟壳。
    第37章 表象
    谢问琢表面上温润如玉, 克己复礼,儒雅绅士,从不做越矩之举。
    但实际上, 又霸道又强势,对她的占有欲像藤蔓一样逐渐蔓延生长, 枝条密密麻麻地交织, 将猎物收笼。
    哪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端方,绝不越雷池一步?那些都不过是说来哄人的罢了。
    哄谁?
    哄盛苡、哄盛霁。
    盛苡根本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一招, 愕然之下,与他四目相对。
    她立马爬到一边去, 就仿佛慢上一步,又要被吃掉似的。
    而他动也不动, 就任由她在自己身上爬。
    老虎俯首, 收敛爪牙,倒也能是一番慈眉善目的模样。
    她盘腿端坐在沙发上,气恼瞪他:“你干嘛呀。”
    他说:“不要离那么远。”
    盛苡想了想,行吧——
    她动动双腿,往他那边挪近一点。
    “现在可以说了吧?”
    看得出来,他甚是满意,含笑一颔首。
    他很不客气地伸手过去拉住她的手,一边有意地将她往自己这边带, 一边状似对自己的动作浑无所觉般无辜。
    盛苡感觉她的容忍度下限在不断被压低。
    她忍了又忍,只想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要是他说不出什么来,那她就扑过去将他锁喉绞杀!
    她的手养得好, 十指纤长, 又白又嫩。即使是握在手中, 亦是柔软滑腻, 肤如凝脂。
    他像是在抚一道艺术品。
    一边抚,一边开口:“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是不知道:你的前男友程先生原先是要和前女友断掉联系,而且做得挺好。但是中途发生了一件事情——”
    是的,他已经很迅速、很卑劣地将程慕辞安上了“前男友”的名号。
    至于他——
    那自然是现任、是丈夫、是爱人。
    所有合规合法的称谓,都属于他和她。
    盛苡抬眸:“什么事情?”
    “前段时间,承沐集团的一个项目出了问题,一个很重要的中间人失联,项目无法继续。如果中止的话,则会牵连到其它项目,包括程慕辞正在承办的一个项目。这件事对承沐来说是紧急事件,根本不容耽搁,程董将这件事交给了程慕辞,不过很遗憾,他找了很久,也找不到那个失联的中间人。”
    这些事情盛苡是不知的。程慕辞根本没有同她说过。但是她能明白为什么他不说——他只是怕她担心。
    很多工作上的问题,他都尽量自己解决,不说给她一起烦心。
    自打他进入承沐以来,遇到的问题有大有小,他都一一跨过,所以她相信他没问题的。
    她的眸中生出些许疑惑,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呢?但是她没有打断他,而是静静地听他继续往下说。
    “程家有二子,程慕辞有个弟弟,同父异母。这个弟弟是私生子,他们在承沐争权夺利,互不相让。所以对程慕辞来说,他必须解决这个问题,否则权利就要旁落。”
    盛苡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这个问题对他来说确实重要,也确实焦心,他与你说过吗?”他看向她。
    盛苡顿了下,迟疑地摇头:“他很少和我说工作上的烦心事。”
    他只会自己默默处理。
    不过那段时间,她是有发现他的不对劲,他心情好像很不好,像是胸口憋着一大堆的事情。她也担心,所以她在他工作时间尽量不打扰他,等他不上班的时候就找他过来,或者是出去约会,反正不管是说说话,还是一起吃吃饭,总归比他自己一个人待着要好。至于那些问题,他不同她说,她也确实是不知道的。
    谢问琢淡淡笑了笑,而接下去的话,才是他想说的——
    “你不知道,但是林知鸢是知道的。她父母也是这个行业的,手中有些权利和人脉。最后她求助于父母,迂回地解决了这件事,总体来看,解决得还算是圆满。”
    他平静地叙述。
    却是在盛苡心里丢下一颗惊雷。
    她愕然看他,难以相信他这几句话的真实性。
    她不知道,林知鸢为什么会知道?
    甚至于,还是林知鸢帮他解决的吗?!
    她竟……全然不知!
    他朝她肯定地点了下头,确认自己话里的真实性。
    盛苡张了张口,一度哑然。
    此刻她有好多问题想问问程慕辞——为什么她连什么问题都不知,而林知鸢却是知道的?他不告诉她,却是愿意告诉林知鸢?可是明明……她才是他的女朋友啊!他如果愿意说的话,那诉说的对象为什么不能是她呢?
    这个问题到底是有多大?有多严重?或者说,林知鸢的父母是有多厉害?怎么,她父母能解决,他们盛家难不成还解决不了吗?!
    在他眼里,到底是怎么界定的她们?——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了。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出来,可她得不到答案,她得到的只有失望。一层接一层叠加上去的失望!
    她曾经以为他们之间很好,没有任何问题,他们会平平顺顺地走到最后。喜结连理、白头偕老,她什么都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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