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隐哑然,眼睛眨了眨:“缇文吓你的?虽然会有相当一部分的粉丝流失,可是……为了事业发展而隐婚,难道不是很不尊重?既没有尊重你,也没有尊重——”
    她说了一半,蓦地住了口,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隐婚?”商邵慢悠悠地重复,一向晦沉的眸底泛起笑意波澜。
    应隐:“……”
    “我们要结婚吗?”商邵明知故问。
    应隐:“……”
    她面红耳赤,马上就想跳下逃走,却被商邵按到了怀里。他脸埋在她颈窝处,止不住地笑。
    “我是口误!”应隐被他笑得浑身冒汗,推他的肩膀:“……别笑了!”
    商邵笑够了,亲吻着她的耳垂与天鹅颈,低了音色,一字一句地说:“我们会结婚。”
    他的口吻很淡,仿佛在说一句天经地义、不必怀疑的事实,因此语气连一点笃定都没有用上。
    应隐原本就很热的身体,在这句话里更热了起来。她一怔,心里的浪涌冲到了鼻尖,令她觉得酸涩。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有什么落泪的迹象,便被商邵捧住了脸吻上。
    他吻了一会,一手去解领带。
    绸质领带从颈间抽走,继而无声地掉落地上。
    商邵停了吻,眸色深得让人不敢与他对视。
    “想我吗?”他笔直地望进应隐眼底。
    应隐一句话没说,但她苍白又潮红的脸,她覆着水色的眼,她急促又香热的气息,通通都诉说了答案。
    他又吻她,将目光从她眼睛落到唇下,偏过脸去地吻。
    应隐好怕有人找他谈事,却又根本没意志力逃开。
    “工作……”
    有没有工作,太子爷说了算。
    “没有工作,他们已经下班了。”
    “这么早?”应隐很努力地找着漏洞,瞥见一旁的座钟,“还没五点半……”
    “今天有团建。”他编起话来十分从容。
    “那也不好……你说过的……”应隐躲着他,试图帮他回忆:“你说你不习惯在、在办公室……唔。”
    办公室确实不是声色犬马的场合。这里枯燥、古板、无聊,连空气里漂浮的都仿佛是责任、季度、财年之类的词。要他在这里亲热,他做不到。但是她提前回来,给他惊喜,落了地便风尘仆仆地送上来,叫他不忍心。
    不忍心让她空着身体回去。
    何况……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他上次试过了,味道很不坏。
    甚至,让他回味。
    商邵抬了下唇,轻描淡写地将话圆了回来:“所以,要慢慢开始习惯——就从今天开始。”
    气氛真的危险了。应隐后知后觉,跳下桌子落荒而逃。
    门外办公区,叮的一声,刚从营销部开完会回来的总裁金渊民,刚踏出了一步就警觉地停住。
    “……人呢?”
    金渊民抬腕看看表。五点二十三,还没到下班时间。
    金总迷惑了,百思不得其解了,怀疑是被员工整蛊了。
    他试探地走了几步,又蓦地拉出防备架势,等了半天,等到执行董事的门唰地被拉开。
    女神。
    他高贵的女神,尊贵的影后,不可亵渎的电影之花,从执行董事的办公室里,如此猝然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面色潮红,气息凌乱,嘴唇微肿。
    金渊民:“……”
    应隐:“……”
    面面相觑的下一秒,她惊呼一声,蓦然被商邵拉回了怀里。
    他没露面,单只露了一截手臂,青筋明显,充满力量感。
    办公室门关商,金总内心天崩地裂,一脸木然地转过身去,行尸走肉般同手同脚地走了。
    操,他妈的一群白眼狼,没一个提醒他!
    应隐被打横抱起时还在说:“有人……有人看见了……!”
    “我会找他谈谈。”
    明明是很轻描淡写的气场,却让人不自觉臣服。
    “你都不知道是谁……”
    “有监控。”
    “别开除他……”应隐为陌生人未雨绸缪起来。
    商邵推开休息室的门。昏芒中,传来他一声轻笑:“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
    他的休息室很宽敞,如星级酒店的卧房,套内设施一应俱全,供他平时午间或深夜休息。床铺柔软,是他睡惯了的定制参数,应隐被他轻柔地放上去,如陷云朵。
    室内昏暗,一盏灯都没开,黑色的百叶帘拢得严严实实,只透出了很细的条纹光影,像芭蕉叶的纹理。
    商邵一边亲吻她耳廓,一边像是刚想起来似地,散漫地说:“这里没准备。”
    这时候才说,是不是有点晚了?多少有点明知故犯的意思。
    应隐却没惊慌。她双眼绯红而湿润,与他静望一会儿,文不对题地说:“我可以停药了。”
    商邵的吻和表情皆是一定。
    就连心也定了下来。
    “沈喻说的?”
    “嗯。”
    商邵深深地与她对望,下一秒,应隐紧闭上眼,微启的唇中,一声不受控的叹息。
    那句话是危险的,应隐心里清楚,但渐渐地又觉得不够清楚了——她没想到会这么危险。
    商邵一秒钟都没想放过她。
    “你很想我。”他帮她说出事实。
    “我想你。”应隐拥紧了他,“心里,身体,都想你。”
    纵使沁着冷气,这房里还是热起来,气息在潮湿中氤氲纠缠,连皮肤也都黏腻出汗。应隐几乎神思恍惚,模糊地听到了商邵贴在她耳旁说了句什么。
    他好像要留下什么东西。
    应隐心尖一紧,泛着薄红的鼻尖轻轻皱起来,第一反应是说:“不要……”
    “晚了。”
    商邵开扇窄而深的眼皮垂下,就这么深沉地注视着应隐,持续了十数秒。
    心跳渐渐平息下来时,她捞她在怀,下巴抵着她肩,不住地吻着,说:“我爱你。”
    应隐抬起脱力的手,指腹在他脸侧缓缓滑下,又被他捉住了,用力地贴着,反复吻着她的腕心、指节。
    “我爱你。”他又一次说。
    对于一个谦逊、含蓄,完全东方式的男人来说,“我爱你”三个字太过直白,他很少讲。就连那封信中,他所说的,也是“给我一盏永不落山的月亮”,而非“我会永远爱你”。
    可是在这一瞬间,在心脏的震颤、身体的亲密无间中,除了这直白的三个字,其他的意象似乎都太轻、太薄,都配不上他想要的重量。
    他爱她。
    他的生命里只剩下这三个字。
    他爱她。
    第105章
    曾经辰野旗下的一姐应隐,是热门话题常客。麦安言知道整个流量在喜欢应隐什么,男粉,女粉,都一样,要看她窈窕婀娜,要看她瘦而不柴,要看她风情万种艳冠群芳。因此,高定红毯时装周,锁骨仿妆发际线,腕线足弓腰臀比,通通都上热门。黑粉的话难听却客观:器官比作品上的热搜都多。
    他们没有想过,与辰野解约半年,应隐就在热搜上就彻彻底底地沉寂了半年。对于很多人及品牌方来说,热搜是流量的风向标,一天买上十个词条,一部剧就可以是爆剧,一个月买上十个词条,一个明星就可以是当红。反过来看,一个常驻热搜的女星,忽然间消失了半年,那不是她有魄力,而是……糊了。
    起初时,还有不少路人在论坛小组发帖,问:
    【好久没听到应隐消息了,谁知道她最近在干嘛?】
    那时的回帖中,粉丝的回帖还很硬气:
    【进组中。】
    后来,开帖和回帖的味道都渐渐变了:
    【应隐以前又不是没进过组,怎么没像这次这么低调?】
    回帖说:
    【没钱买热搜了呗。】
    【事实证明,潮水退去,谁在裸泳一目了然~】
    【流量影后可算原形毕露咯】
    【除了在辰野时就拿下的开季封,她今年还没宣过任何商务和资源吧?】
    【xs,以前拳打顶流脚踢大花,粉丝到处刷实绩在手笑看疯狗,现在没后台没背景个体户了,知道夹着尾巴做人了】
    【看着吧,这只是某人下坡路的开始,没了辰野,资源降级是一回事,奖项又是另一回事,没人捧她玩,粉丝吹的演技神话也要破灭,到最后就只能死守个咖位咯。】
    【那有什么用,娱乐圈有咖位的多的是,没商务没资源,镶边作配拉不下脸,当主演没人买账。所以我说她接雪青挺好的,以后就都在这种小成本文艺片里待着吧,别来脏大荧幕。】
    粉丝当然不会同意这样的论调,拼命据理力争:
    【踏踏实实做演员也有错?】
    【xs,看来粉丝也承认之前疯狂下水军炒作是没有在踏踏实实做演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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