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上也有一个。”他笑着,嘴唇落在她的鼻梁。
    苏弥领会了他玩笑话的用意,她敛下眼眸,放纵地等待他的唇慢慢擦过她的鼻尖,脸颊,到嘴角。在贴近她嘴唇的一瞬,苏弥稍退一步,让这个没有交代的吻葬送在途中。
    她撩起眼皮,“诡计多端。”
    而后,她的脸被捧起,苏弥被迫看向他深色的眸。
    “这是我想到最好的办法,如果你觉得吻我很难——”
    “……”
    他慢腾腾开口说:“现在是我主动,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为难,等着我的吻就行了。”
    弥天的大雪落在身后,她顷刻之间被拥进他温暖怀中。
    尾音和吻几乎同时落下,来势张狂而又热烈,她站在隆冬最后的雪里,被卷进一场灼灼的烈火。
    “好好感受吧,谢太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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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你想通了吗?◎
    雪越下越大,积在脚前。
    苏弥一点不觉得凉,浑身滚烫,她稍稍抬起下巴,迎合他的吻。
    上回可能是没有做好准备,心理上还很紧绷。与之相比,这一次的吻就显得游刃有余许多。缱绻轻柔,张弛有度。但苏弥仍然察觉出他的一丝谨慎,拥抱跟亲吻的力度依旧那么绅士。
    她闭上眼任由他亲,感受着一阵阵热涌从外向内灌进身体。好像血管在无声地偾张,身体里无数纤细的触角支棱起来,接收着朋友之间“训练”起来的亲昵。
    谈不上很自在,苏弥有点担心被人发现。
    心态宛如在学校后街偷尝禁果的女同学。
    微微睁开眼看到这个男人,他身上有时还会若隐若现一些少年气,但眉眼里更多的已经是成年男人的潇洒与收放自如。
    谢潇言最终给这个吻留了一点余地,他没有撬开她的牙齿。
    不知道他怎么想,但这余地里满是他一览无余的纯情。
    最终,苏弥被揽进他怀里,脸颊贴在他胸口。
    谢潇言上下揉了揉她后脑勺的发:“上车吧。”
    “……好。”
    怕她冻伤,他没在外边待太久。
    很快回到车上。
    谢潇言提前给苏弥备了一条围巾,是沉郁的灰白色调。她尚没看清纹理,谢潇言已经快速简单地将围巾在她脖子上饶了两圈,打上结。
    苏弥感觉到他动作很生猛粗暴,疑心扎成了老太太款式。镜子打开一照,竟还有几分花俏时髦。归功于他训练有素的手法。
    谢潇言这个人很神奇,总是一副不让人省心的样子,但又总能在吊儿郎当的姿态里把一切事打理得井井有条。
    系条围巾的细节也能窥见一斑。
    把挡住嘴巴的边缘往下巴掖了掖,她视线定格在镜子里的双唇。
    出门前涂抹的一道淡淡唇膏被他尽数吮去,现在只剩最原始,最洁净的一抹唇红。
    比她往常的神色要略显深一些。
    苏弥在凝神照镜子时,谢潇言很安静。
    氛围不太对,他没发动车。她挪眼看过去。
    视线对上,谢潇言问她:“还尴尬吗?”
    “……”
    不想回答。
    苏弥视线往旁边一瞟,看见他放在中控台的两支花。浅浅粉色,被细绳捆在一起。
    她找到救场的话题:“咦,这是什么花?”
    谢潇言也看过去,将花执起:“落日珊瑚。芍药。”
    苏弥很喜欢这种剔透的颜色:“感觉很年轻。”
    “猜猜看它的花语是什么?”他促狭地笑着,给她出题,“a.情有独钟。b.至死不渝。”
    她想了想:“b.”
    花被歪过去,撞了撞她的额角。谢潇言啧了一声:“二选一都能猜错,笨蛋!”
    “……”苏弥没有回呛,把花夺到自己手中欣赏。
    谢潇言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闷闷的雪夜,路上车流和人流十分稀疏。考虑到路滑,他的车开得前所未有的慢。
    苏弥看着这花,有种熟悉感:“我以前在南城上学的时候,门口有一个花坛里种的就是这个。原来它叫落日珊瑚,好好听的名字。”
    谢潇言不假思索回答:“我知道。”
    她愣一下:“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他歪头笑着,颇有些无奈的语气:“我陪你去过。”
    用“你怎么能忘了”的质疑眼神盯过去。
    苏弥略感抱歉,脸一红,“哦对,记起来了。”
    他又开始插科打诨,邀功道:“你现在成绩斐然,我作为老搭档,没有功劳也得有苦劳吧?”
    “我记得呢。”为了表示她是真记得,苏弥仔细回忆说,“你当时在南城还给我买了一个兔子耳罩。?????白色的。”
    谢潇言支着太阳穴,笑得懒倦:“是,还算有点良心。”
    为什么记得那个兔子耳罩,因为苏弥用了很多年。
    那天南城是个阴天。
    两人在学校里吃了午餐,苏弥准备排队进场,谢潇言看她耳朵红彤彤的,去食堂窗口要了两袋豆浆,贴在她冰冷的耳廓,问她:“这样还冷吗?”
    苏弥皱了皱眉:“有点烫。”
    谢潇言把豆浆放她手上,左右看看,进了旁边商业街的礼品店,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只毛茸茸的兔子耳罩。
    给小公主罩上。
    苏弥舒心莞尔:“好了,好暖和。”
    她看一看队伍,说:“还有好久,你找一个店里待一会儿吧,在外面站着不冷吗?”
    他穿得校服校裤,显得单薄。却毫不在意冷不冷:“你在这排无聊,我在旁边等也是无聊,两个人分开无聊还不如待一块儿。”
    苏弥也不忍心让他一直陪在冷风里,于是借口说:“你会干扰我。”
    “我又不说话,干扰你什么了?”谢潇言厚颜无耻说,“难不成你被我这张脸迷得五迷三道,我是人形磁铁是吧?”
    苏弥:“什么脸?你的脸在哪里啊?我怎么看不到?”
    他笑了下。
    此时身后有人喊了声卧槽。
    正好他们的交谈戛然而止,身后的声音就显得过分唐突。
    甲:“看到了看到了,帅的要命。好想去要个□□啊。”
    乙:“你没看到人家有女朋友?一看就是陪女朋友来的啊。”
    甲:“有可能是朋友吧,不问问怎么知道?”
    乙:“怎么可能,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
    谢潇言没说话,他平静看着前面攒动的人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苏弥也没说话。
    她垂着脑袋,掂着手里的豆浆想,男女之间怎么没有纯友谊呢,她和谢潇言不就是吗?
    不过无可厚非,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多的见识。
    苏弥又愧疚地觉得,她是不是挡了他许多桃花?转而释然地想,无所谓挡掉多少了,他对桃花本来就无欲无求。
    苏弥如今很少这样坦然地跟他一起缅怀过去。
    讲完兔子耳罩,又说回这花。
    苏弥:“我想说,结婚都这么久了,你也不用每天都买花放车上吧。”
    谢潇言:“你以为我买花是为了结婚?”
    苏弥有点懵:“啊?那不然呢?”
    他抬一抬下巴:“你看看外面。”
    苏弥望过去:“外面怎么了?”
    “天、地、房屋,到处都是灰蒙蒙的。树枝也枯了,走到哪里都萧条,看不到一点生机。在这个时候,花就显得很特别了,如果你每天能看到和这个世界有所区别的颜色,鲜艳热烈,也会跟着高兴。用这些生活的小点缀让自己心旷神怡起来,这很重要,收到花的人永远年轻。”
    弯弯绕绕讲完这么多,他笑了笑,不无真诚的口吻,总结道:“我买花是为了让你开心。”
    苏弥将芍药放在鼻尖底下轻嗅:“原来是这个意思,谢谢。”
    他把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发挥到极点,“谢就不谢了,回去给我多蹂.躏蹂.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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