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当天,干戈和玉帛穿着任务服,戴着黑色面罩遮住口鼻,按罌粟的计画开始。
    跟随保守派三名人员来到港口边的工厂仓库去,他们被要求躲在二楼的铁踏板上,当然,是在几箱高大的货物之后。
    会选定在这里,是罌粟的提议,因为这里没有监视器,所以对党派之间想搞事比较方便。
    不过表面上他是为了保守派的名誉好,但事实上,他当然别有用途。
    过上许久,几人听到外头远处传来的汽车声,渐渐逼近到门外,然后消熄下来。
    玉帛看向干戈点个头。
    罌粟也用对讲机提醒二人。
    仓库的大铁门被拉开,革新派所派遣的一名人员也进到这里。
    他握紧手中的手提铁盒,用另一隻手抱着,紧张兮兮的东张西望。
    保守派的三人见到对方走来,似乎也倍感讶异。
    玉帛见状,小声地笑了一下,「果然吓到了吧,哈哈哈。」
    「我们就看他们打算做什么,静观其变,」罌粟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
    干戈没在注意听二人的对话,而是小心谨慎地在原地蠕动,吸引了玉帛的目光。
    「你是在动什么啦?」她小声地叫他。
    「我看不到他们在干嘛。」
    「你又不需要看,等罌粟指示不就好了吗?」
    「你们两个人在稀稀疏疏什么?」
    「葛格啦,他不知道在干嘛?」
    「我哪有,因为罌粟要我们静观其变。」
    「你这样只会让......。」
    显然的,孩子们对于出任务已经习惯了,相较于前几次的谨慎和过度紧张,这次的表现是自在多了,但是,也同时松懈过头了。
    罌粟轻轻叹了一口气,开口制止二人,「请你们专心,好吗?」
    随着罌粟的训斥而来,两人也注意到下方的三人有了动静。
    耳麦传来声音,使三人立马安静下来专注倾听。
    多亏于罌粟事先请保守派的三人装戴上窃听器,四人包括卡门,才得以听到完整的对话内容。
    「为什么是你?」
    「我不知道,玄武会的老大特别指明让我来,我担心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顿一下,他说,「所以这里面还有我这段时间蒐集的一些资料和证据,以防万一。」
    「你知道我们的计划吗?」
    保守派的卧底摇了摇头。
    「我们当然不可能把毒品交到他们手里,原先是打算在交易之后将对方杀了,拿走地契、地权和毒品。」
    卧底见状,叹了一口气低下头。
    「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们当然不可能杀了你,也更不可能让你空手回去,你直接和我们回去吧。」
    「不,这样我们以前博取他们的信任就白费了,」说着,他倒退一步张开臂膀,「你们开枪打我吧,偽装成你们杀人未遂,抢了东西。」
    三人顿了一下,对他比个手势让他等着,然后围成一圈讨论起来。
    许久,他们才回过身去,中间的那个人开口对他说了声抱歉。
    卧底摇摇头,将东西交给他们,然后转过身准备离开。
    左边那一位得到中间的指示,从兜里拿出了枪,瞄向对方的左肩。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板机即将扣下的那一刻,从上方直衝而来三发子弹,精准的贯穿三人的额头。
    不到一秒的速度,三人连话都来不及说出,视线从平视眼前直上到天花板,一阵黑而来,已经毫无意识的仰倒在地上了。
    力道之急,他们的后脑勺甚至磕破了,脑液混杂着血丝从隙缝渗透出来。
    卧底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有一霎那还以为是自己中枪了,用双手摸索自己的身体,确定无碍后,才错愕的回过身去。
    原先站着的人毫无动静的躺在地上,使他不可置信的颤抖走上前。
    三声被消音的弹火一过,仓库迅速地回復死寂,他甚至连子弹方向都未见着,怎料同党就这样死光了?
    他倏地抬头,大范围的扫视所处空间。
    一楼空旷无比,二楼的铁板上只有几大箱货物,他侧身、后退、前进,想看清楚箱子后是否有藏人?然后,便静悄悄的往方才进来时的门口靠近。
    毕竟,场子是保守派选的,说不定他们还有其他的人在附近,三个人被狙击了,也许就是因为他们拿了地权等这些东西。
    所以保命至上,他决定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满身是汗,时不时回头,以确定身后没有突然蹦出的人袭击自己。
    精神紧绷的倒退着,明明仓库内是一片空旷和寂静,但他却是惊弓之鸟般地紧张不已。
    就在他逼近门口之际,以为自己的生命得到一丝拯救,他加紧脚步的靠近。但中间的铁闸门却轰的被打开,以一名女子为首,四名男子跟随的队伍却走了进来,威风的出现在他面前。
    卧底见状,立马上前对女子敬礼,并装模作样的毕恭毕敬起来。
    「朱雀姐,你、你怎么来了?」
    或许是一开始就心里有鬼,他直觉方才的暗杀和眼前的女人有关,组里会派他一个不重要的小弟来交易,大概是已经察觉了自己的身分是个卧底,恐怕,眼前的几人也是被派来杀人灭口的?
    糟糕了,他在心里想。
    保守派三人已死,地契、地权、毒品没一样交得到他们手里,自己还怕是要丧命于此了。
    他退了几步,心里盘算着各种主意。
    但没几个是可行的,若他们真是来要自己命,他想他是肯定逃不过一劫了,不过既然如此,那乾脆来赌一把。
    「朱雀姐,你们来得正好,刚刚他们正打算攻击我,想要连我们的毒品一起抢走,但是,他们被别人狙击了。毒品、毒品还在那边呢,我这就去拿给你们。」
    说着,他赶紧的跑向尸体的方向,并将三人手中的毒品和装有地契的箱子拿来,顺便拿走他们衣内的通讯器。
    趁着背对几人之时,他悄悄将通讯器打开录音放进衣内,然后拿着几个箱子起身。
    干戈远远的,看见了他的小动作,心里觉得奇怪,所以,他转头看向玉帛。
    但玉帛却没什么反应,只是保持着原先偷看的姿势,继续观察楼下人们的交谈。
    干戈于是把头又探回去,思考着自己是否有看错方才的画面。
    如果罌粟让他们杀了保守派的人,是不是代表他们现在和革新派是一国的?他这么想着,但却得不到解答。
    「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刚才看到你的时候,你是空手想要离开的样子?」
    「抱歉,朱雀姐,因为我见到他们被狙击了,所以担心受到波及才想要先离开的。」
    朱雀听了伸手拿过东西,一双眼写满怀疑的盯着他。
    她低头确认东西的外观,然后便退了一步让四名男子站在自己身前。
    「就在昨晚,有人向我们告密你是保守派的卧底,你对这个说法有什么看法?」
    男子闻话顿了一下,轻轻笑出声,「朱雀姐,这怎么可能是真的?我一向对老大忠诚卖命,这个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千万别听信那些毫无证据的话啊。」
    朱雀闭上眼轻轻吸了一口气,点点头,「你还是放弃狡辩吧,你以前对老大再怎么忠心都改不了你是卧底的事实,对方给了我们有利证据,证明你这段时间背叛组里的的所有事,你们保守派有的是卧底,不代表我们就没有,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着,她抬手拍拍面前两名男子的肩。
    枪声响起,硬实的地上赫然多了具冰冷的尸体。
    朱雀穿着高跟鞋跨过对方的遗体,然后提着铁箱来到三人的尸体旁。
    并让部下检查他们身上是否有对讲机或任何通讯器。
    在得到已解决的回覆后,她微微侧过头,对着小型对讲机说话。
    「现在,你可以说说你的企图了吧?帮助我们你想得到什么好处?为什么你会说这个毒品放在你那边有一段时间了?你是保守派的人吗?」
    语毕,回应她的却只有一阵沉静,以为是没有问到对方的核心问题,她只好继续开口想要套到点有用的东西。
    「还有,密码是什么?以及你的身分,老大说任何帮助我们的人他都要好好奖赏,告诉我你的身分,我们才能报答你。」
    这时,另一头传来一名男子的轻笑声,带点轻蔑和轻浮,这使得她微微促起眉头。
    「有什么好笑的?」
    「我确实知道密码。但是为什么帮你们?哎呀,这倒是个好问题,大概是因为我和你们有仇吧?」
    「有仇?有仇你还帮我们?」
    「嗯,不过别担心,我还是会告诉你们箱子的密码,只不过打不打得开,就得看你自己囉,亲爱的。」
    「密码是什么?」
    「......一名曾被你杀死的,修女的生日。」
    「修女?我不记得我有杀过任何的宗教人士。」
    「......原来被杀的人对你们来说是这么平凡又毫无意义的人物啊?你们却不知道你们杀的人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毕生的挚爱,唉,这点倒是和我有点像,我都该开始反省我的工作内容和存在价值了......。」
    朱雀沉默,用力吸了一口气,隐忍的吐出来,「别和我废话了,我没有那个时间和你耗,我就问你,密码到......什么?」
    话未说完,她就硬生生地被打断,注意到面前在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个人,她讶异又惊恐的看着他并倒退几步。
    四名部下立马绕到她身前挡着。
    朱雀咒骂声脏话,「把他杀掉,」她对着部下说。
    但是就在她刚说完话,左边两名男子却随着枪声相继倒下,三人吓了一跳,纷纷立马回身,且同时将枪指向身后的人。
    不过,同样的结果,在未开枪之时,剩下的两名男子也中枪倒下了。
    朱雀看着面前蒙住半边脸的女子将枪缓缓放下,皱着眉又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男子。
    「你到底想怎样?」她对着对讲机说。
    「没有啊,就是玩玩而已。」
    「这就是你想要的报酬,是吗?你这样做不会得到任何好处的,我们的组不可能轻易饶过杀害我们组员的人,就算你有保守派撑腰也一样。」
    朱雀说着,看向地上保守派交易员的三人,「况且,我猜那三个人也是你杀的吧?你这样做,只是自寻死路而已,别开玩笑了。」
    听着,罌粟轻轻笑了起来,「不会的,你不懂吗?对我来说,最好的报酬就是你们两派之间的廝杀和仇恨越来越深,这就是最令我开心的事了。你们等着为了杀害交易员三人的命付出代价吧,而保守派,肯定也会因杀害你们而得到报应的。现在,我得向你抱歉,因为你得成为这个计画的牺牲品了。」
    朱雀听了,气愤的哼出一口气,然后看向玉帛的方向。
    「哦不,我不需要向你道歉,毕竟当时就是你密谋派艾努维卡杀害了吴翊雯,一命抵一命?」
    「艾努、维卡?」她小声的重复着这个有些耳熟的名字,并紧张地盯着玉帛。
    但玉帛没有举枪,反而是伸手向她示意身后。
    朱雀皱着眉迟疑的回过身。
    当她再次看向正前方时,视线只对上干戈瞄准自己的幽黑枪口。
    半晌。
    看不见子弹,枪声只听到一半,朱雀甚至连脑门被贯穿的滋味都没有感觉到。睁着失焦的双眼,缓缓的,倒在后方地板上。
    手中的铁箱喀的一声掉在地上。
    两人的耳麦里传来一阵雾雾的掌声,玉帛轻轻压住然后对罌粟说话。
    「这样,任务就完成了吗?」
    「你们有记得换枪吗?因为子弹不一样哦。」
    干戈点头,他知道罌粟能从监视器看到。
    「有,」玉帛说,「话说,艾努维卡是谁啊?」
    罌粟无视了女孩的问题,「把尸体留着,东西拿走吧,他们自己会来收尸。」
    兄妹二人闻话,应允后便赶紧离开了现场。
    罌粟关上了视频画面,暗暗说了句,「现在就等拿到地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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