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话的确是她自己说的。
    最后还是裴清术抱着她的厨房。
    水到底没喝成。
    她背对着裴清术,上身趴在铺了一层绒布的流离台面上。
    裴清术单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背。
    她也真的没下地,白嫩的小脚在空中晃啊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俯下身来,咬含住她的耳垂:“小琅,我带你去见我爷爷吧。”
    -
    裴蔺出院那天,还专门搞了个庆祝派对。
    他这种好热闹的性格,恐怕死了也得变成鬼魂来参加自己的葬礼,吃自己的席。
    想来是提前经过裴清术的点头,所以才敢直接把庆祝的地点定在自己家。
    不过能够换来裴清术的点头同意,十有八九是舍弃了点什么。
    譬如十一点之前结束,只能喝低度数的啤酒,不能弄出太大的噪音扰邻。
    江栩看着桌上那一排排的果味啤酒,嗤笑道:“我还以为我参加的是幼儿园的毕业典礼。”
    他这人,最善于用调笑的语气说出嘲讽的话来。
    听着好像没什么杀伤力,但又每一个字都落到实处去。
    裴蔺腿上还打着石膏,站稳都得靠拄拐:“知足吧,好歹我哥还点头了。”
    江栩走到他身旁,微笑着在他肩上拍了拍:“祝你好运。”
    这人最会戳人伤处,裴蔺苦着一张脸说他哪来的好运。
    自从上次摔了,他爹妈管他管的比从前还要严了。
    虽然他哥忙着恋爱,顾不到他,但也时不时会接到裴蔺父母的电话。
    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他哥和他大伯。
    他大伯那样的人物,眼里也没他这号人。
    就只剩下裴清术了。
    还会抽空管管。
    裴蔺扔了拐杖,拿出打火机点了根烟,让人去外面看看,怎么还没到。
    这边刚得了指使准备出去,那边人就姗姗来迟。
    林琅中途被紧急叫去开了个会,所以就晚了半个小时
    还是裴清术特地开车送她过来的。
    裴蔺正要兴师问罪,怎么比太后娘娘排场还要大,非得来一次大轴出场。
    半个身子还吊儿郎当的靠着墙,打火机在他手中不断被抛掷。
    裴清术一出现,人立马就老实了。
    背挺直了,烟也不抽了,打火机也乖乖藏好。
    “哥。”
    只不过说话的时候嘴里还往外飘白烟。
    裴清术无声看了他一眼。
    裴蔺瞬间被吓到心凉了半截。
    好在裴清术没有追究下去,而是和林琅说:“我待会过来接你。”
    林琅点头,叮嘱他路上开车小心点。
    他这边温柔回应完,又淡着语气提醒裴蔺:“老实点。”
    裴蔺立马乖乖认怂:“我一定老实。”
    待人走后,他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怪林琅:“我哥过来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太不厚道了。”
    林琅说:“我以为你知道。”
    江栩搭着他的肩,笑着问他:“你还打算被你哥管多久啊,永远长不大的小朋友?”
    裴蔺不爽地拍开他的手:“你以为我愿意啊。”
    江栩耸肩,又过去和林琅打招呼:“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我听姐姐说,你工作很忙。”
    林琅对他没有好感,他的问题她也不想回答,连敷衍都省略了,直接装没听见。
    江栩也不介意,仍旧扬着一张笑脸。
    那天的派对险些只持续到十点半,因为裴清术提前半个小时过来接林琅回家。
    裴蔺为了在他哥面前图表现,提前结束。
    裴清术看了眼他脚上的石膏,到底是没能忍心:“躺了这么多天,是该放松一下。别太晚。”
    裴蔺瞬间就来了精神:“谢谢哥!”
    林琅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天裴蔺直接嗨到了凌晨四点。
    她突然理解裴清术平时为什么管他管的那么严了。
    她也有工作,最近正好是最忙的时候,加班也成了家常便饭。
    于是裴清术每天下班后,都会直接把车开到她公司楼下。
    之前他还会上楼去陪她,经历了几次领导端茶送水的殷勤之后,他就省略了这一步。
    为了不让他等太久,林琅只能加快进度。
    天色擦黑的时候,她打着哈欠从电梯里出来。
    裴清术手上拿着一杯奶茶,正低头看表。
    听见电梯门开的声音,他看向前方。
    林琅低着头,走路慢悠悠的,困到一双眼睛都睁不开了。
    下一秒,她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头都快埋到地上了。”男人说话的声音,混杂轻笑。
    林琅闭着眼睛抱他:“太困。”
    “直接回家?”
    她摇头:“那怎么行,说好了今天要请你吃饭的。”
    今天是领薪水的日子,林琅从一周前就开始念叨了,等领到薪水了,就请裴清术吃顿好的。
    可这几天的工作量实在太大,项目到了收尾阶段,虽然她负责的不是最重要的一环,但也没办法懈怠。
    裴清术心疼的摸了摸她眼底的黑眼圈,以前没有。
    最近看着长出来的。
    “回去吃也一样。实在不行留着下次。”
    听到他这么说,林琅连反驳或者同意的力气都没有了。
    上车之后,头靠着椅背就睡着了。
    连安全带都没来得及系。
    -
    那一觉直接睡到了中午十点。
    等她突然惊醒,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时。
    裴清术已经在厨房为她准备早午餐了。
    她穿上拖鞋从房间出去的时候,裴清术正一边接电话一边单手颠锅。
    有种很怪异的化学反应。
    电话那头的人估计是在汇报工作,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听着,只是偶尔才会示意对方继续,或是指出明显的漏洞弊端。
    语气也是林琅很少瞧见的严厉。
    他关了火,又去橱柜里拿盘子,林琅主动过去帮忙。
    裴清术看见她了,动作稍微停顿。
    林琅怕打扰到他,用嘴型无声说了句:“你出去接电话,我来盛。”
    他笑了笑,倒也应下了。
    洗净了手又擦干,然后摘掉围裙出了厨房。
    那通电话持续了十来分钟。
    他进来的时候,东西已经被全部端上桌。
    林琅也洗漱完毕,坐在椅子上等他进来吃饭。
    裴清术将手机随手放在一旁,动作自然的在她身旁坐下:“怎么不先吃。”
    林琅这才去握筷子:“等你啊。”
    她想起下午的机票,是个熟悉的城市。
    裴清术说想让他爷爷见见她。
    林琅好奇,问他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装模作样想了一会:“很难形容,你见了就知道了。”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林琅居然有点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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