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眠急忙摆手:“不了。”
    “好吧。”原莺也没有勉强,把微信头像指给她:“你要吃什么发消息给我哦。”
    周眠点了下头。
    原莺把行李箱放下,挎上包去找陈秋缄。
    “学长,我好啦。”她敲门。
    “来了。”
    脚步声踱来。
    门被拉开。
    一片密不透风的阴影拓下。原莺下意识地仰起头——
    她在他面前,总要仰头。
    何宴没戴口罩和墨镜。
    高高在上的眉眼,薄情寡义的唇。灰蓝的天光勾勒,更冷三分。
    原莺却不觉得他有距离感。
    ……大概,是因为电车上耍她的那一句。
    她低下头。瓮声瓮气:“你也吃吗?”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没话能讲了。
    沉默片刻,原莺往他身后探头:“学长,你快点。”
    “来了来了。”陈秋缄披上外套。
    瑞士十月温差大。
    原莺半张小脸埋在兔绒围脖里,依旧冷得直发抖。
    她在一旁蹦蹦跳跳取暖。
    何宴:“再跳脚崴了。”
    原莺呸他:“你能不能说点好话?”
    何宴扯了扯唇角。
    琥珀色的眼底,涌出一种似笑非笑的情绪。
    刻意缓了半拍。
    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你脚边……”
    嗯?
    原莺转头听他讲话——
    中招了。
    她的鞋跟先一步踩上了石子。
    踝骨跟地面亲密接触。
    “……有石头。”在原莺不可思议的目光里,他闲闲地补上后半句。
    混蛋!!!
    原莺骂人的话到嘴边,变成呜呜的哭声。
    “……”
    她很没出息地痛哭了。
    发达的泪腺汹涌地向外控诉痛觉,掉在衣服上、地面上,洇出更深一度的水痕。
    这显然超出了何宴的预期。
    他缄默几秒:“……真哭了?”
    “你是不是人啊!!”
    她抱着脚踝,慢慢坐在地上——其实算不上很痛。
    但秉持礼尚往来的传统美德。
    她打算让他为数不多的良心遭受一下谴责。
    陈秋缄蹲下来:“还能不能走?”
    痛感消退得很快。
    原莺当然不会说自己现在已经康复到能三分半跑完八百米。
    她依旧哭得稀里哗啦,顾不上答话。
    陈秋缄问何宴:“我扶她回去吧?”
    原莺也顺势隔着一层水雾,用余光悄悄打量他。
    果然。
    她还是高估了他的人性。
    始作俑者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手抄袋,鼻腔里淡淡地出了出声气,算作应答。
    原莺心里立即窜上一股火。
    也不要陈秋缄扶了。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憋着闷气往酒店走。
    太讨厌了!!
    她的男神为什么会雇这种人做助理啊!!
    原莺回到房间。
    周眠不在,她往床上肆无忌惮地一扑,对着枕头一顿乱拳输出。
    直到筋疲力尽才勉强解气。
    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
    可能是学长吧。
    原莺慢吞吞地起身,趿上拖鞋:“来……啦。”
    她迟半拍咽下末尾的语气词。
    最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门后。
    何宴还是面无表情。
    原莺真想把门摔到他脸上。
    但为了保护世界公共财产,以及薛定谔的采访,她只是恨恨地多看了两眼。
    “干嘛。”她不高兴,语气闷闷的。惜字如金。
    何宴比她字还少:“药。”
    他摊开掌心,里面一支白色的软管药膏,写着看不懂的法文单词。
    “哪里买的?”
    “前台。”
    “……哦。”她抿了抿嘴唇,别扭:“谢谢。”
    原莺伸手去拿。
    指尖要碰到的时候,何宴突然又收了回去。
    她莫名:“干什么?”
    何宴眉眼稍蹙。
    罕见的,有一些挣扎的神情流露——大概他从未受此困惑。手指烦躁地握紧药膏,微微发白。
    于是,在这段沉默、焦躁的时间里,原莺也跟着打量了他一会儿。
    半晌,他躬下身。从墙边举了一只披萨盒丢给她。
    冷冰冰的话也被丢过来:“晚饭。”
    原莺还在看他。手上接过,随嘴客套一句:“闻起来好好看。”
    “……?”何宴眉头蹙得更深了。
    作者有话说:
    原莺: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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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死了
    ◎悄悄缩在他身边◎
    何宴回到房间。
    陈秋缄正蹲在门边儿听墙角。见他回来,八卦地跟上去。
    “你道歉了没?”
    何宴丢一个字:“没。”
    陈秋缄看热闹不嫌事大。当即怒斥:“你都把人一小姑娘弄哭了!”
    “她自己不看路。”
    “那你买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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