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可以处理好的情绪,因为罗沂的恶劣语言,又打乱了平衡。不可能毫不在意那话中的谜雾——他杀了他?为什么?怎么会杀他?
    回程的车上,佘令禹听说他在意,反而皱起了眉:「罗沂感觉满口谎言,也许你不用太在意他的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他说的是真的。」他接着说:「我想他讲话会那么坏,是因为我跟他在兽世闹得不愉快。我虽然没有欧阳纪怎么回覆我的记忆,但想来早晚梦见的。」
    「如果是早晚的话,当然也会包含他说你杀他这件事——哎呀,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不信啦。」的佘令禹皱着眉头,满脸不高兴:「杀甚么杀啊,还说甚么对不起,那种混蛋,我看是他杀你比较实在。」
    「……他比我早醒,照理说,应该是他先死吧。」
    「嘖——」
    说真的,他是实事求是,可佘令禹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单手钳住他的脖子:「那你说我现在用力,你会揍我吗?」
    他的手指温热,而且身上的重量都压了过来,林耕未有些不自在,手指在脖子上的感觉越发明晰,不自主地吞了口水:「……我揍你干嘛?」
    「那我用力了你会如何?」
    感觉到他在施力,伸手推了推:「你是想说我是自我保护?」
    佘令禹挑眉一笑,拿开了手:「反正一定是有理由的,我就不相信你会主动杀他。」
    身上的温度忽然一下子彻开,林耕未越发不知原因的彆扭,转了转脖子,不知道说甚么,只能接一句:「谢谢你,相信我。」
    「我当然信你,林耕未,你也要对自己多点自信啊。」
    如果非要说的话,他在工作上也是很有自信的。只不过对于人际关係就有点心虚,佘令禹点出来,一时间竟不知要接甚么。然而他又靠过来,搭着他的肩:「怎么啦,我说的不高兴了?」
    佘令禹身上有个味道,靠近时特别明显,像是新鲜的香草,带着些刚洗完澡的清新气味,不甜,是给人柔软感觉的气味。一整天了,时不时地味道就扫过来,鑽进了鼻腔,令他有些下意识地把这味道跟眼前的人连结在一起。严格的说,并不是讨厌对方靠近,只觉得有些彆扭。
    他不想误会他人亲近的意思,主动接近也很可能只是热情使然。所以说,雷达弯了真的很可怕啊……
    虽有各种感慨,林耕未依旧摇了摇头:「所以你觉得我是很容易不高兴的人?」
    「不像。」
    他努着嘴:「只不过有时不知道想些甚么,得猜。我不喜欢猜,就想直接问你最快了。」
    「我也不一定会说实话啊……」一时没过脑子的话出口了,却有些后悔,尾音越发的轻了。
    他垂着眼,佘令禹几乎能看清那落在眼底的睫毛剪影,林耕未长得不算特别亮眼,比他好看,会打扮的人多得是,可佘令禹觉得,也许是他处事不慍不火的斯文样子,让人有一探其中心思的动机,然而靠近了才发现,其实展现情绪的样子更吸引人。
    他说过家里的情形,心防高也许是成长环境使然。缓声回想家人不公平的待遇对他而言也许是过往足跡,可那煢煢独行的形影却让人听了心里微涩。想抱抱他,让他知道他不会一直落单,无人关怀,不用无时无刻的保持坚强……
    虽然现实中还比不上游戏里的壳子能直接抱,但能让他直说自己不会说实话,佘令禹觉得,也不算没有进度的。心情使然,因而扬起了笑,刻意的放低了声量气音道:「干嘛这样,不高兴就说,我会听的。」
    林耕未侧了侧头,似乎有些情绪的睫毛微颤,断续的解释:「我,只是假设的意思,我刚说的是实话,没有不高兴。」
    虽然语气没甚么变,可耳朵肉眼可见的泛起微红,显然刻意的作为有些效果,佘令禹见好就收,心满意足的收回手臂,两人之间又有了空隙,却依然能擦着肩膀:「跑题了那么久,总之,我是想说,你又不是一个人,有我啊。就算已经是记忆了,也会有难受的时候吧。找我啊,老是一个人琢磨也难受,有人聊聊也会好一点的。」
    林耕未忍着想要捏捏自己耳朵的衝动,耳朵大概红了,可对方明亮的语调,还有阳光的表情,让他不自觉地想「会听的」是几个意思,人这么好,我会误会的,就像这话听着听着又有点曖昧——不,歪楼的大概是我的心态。
    反反覆覆的思量,其实不影响这话的善意,他还是感谢了对方。虽然自己也许不会主动找他,已经,麻烦他太多了。
    那天回家之后,没几天,他从梦里知道了欧阳纪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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