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素去了一家足浴店,包房里的男人正躺在按摩椅上做半套,抹了红唇的女人含着性器听到开门声,吓得差点咬掉男人的命根子,以为何素是扫黄的,熟练抱着脑袋就朝墙角蹲去。
    男人见状连忙拉上裤子,吊都吓得软成了虫子,拉拉链时还差点卡住。
    “是……是你?”
    “不然呢?还会是你祖宗?”何素靠在门上,懒得看地上的女人,朝门外摆了摆手,“出去。”
    男人被堵在房间里,看何素笑着朝他走来,高跟鞋踢开地上打翻了的垃圾桶,满地的卫生纸到处都是。
    “你还真是没让自己那玩意儿歇着。”何素厌恶拉开窗户,房间里的味道有些大,“没钱也要做半套的。”
    男人索性往床上一躺,破罐子破摔开门见山起来:“我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什么,U盘是我给张昌彪的,那两天没钱了,也就换了顿饭吃,我要是能联系上你,那肯定先给你呀。”
    何素笑着吐了口烟圈:“给你说个生意做,你要是办成了,别说一顿饭,就是下半辈子都不愁没饭吃。”
    男人喜笑颜开坐了起来,想了想,又狐疑看着何素:“拉皮条的生意我可不做,刚从里面出来,改邪归正了。”
    “去你妈的!”何素骂了一句,扔掉手里烟头,拿高跟鞋踩灭,“你去告诉张昌彪,国外有家公司在招人,什么都不用做,月薪上万,那边还有很多女人让他玩儿,票我已经给他准备好了……”
    “你看我去行不行!”男人直直从床上跳了起来,自告奋勇看着何素。
    何素愣了一下,突然笑出声来:“可以,我给你准备两张票,明天给你送过来,但是我有个条件,必须要让张昌彪也去。”
    “好好,这不是问题。”
    何素离开时,又看了眼他:“我等你挣大钱的好消息。”
    这世上,贪婪的人自有归宿。
    有些诱惑就像罂粟一样,中了毒还要沉迷幻觉。
    “他又来找你了?”何素把玩着手里打火机,手臂搭在车窗外,“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他都不会再来了。”
    今天她心情很好,像这天气一样,晴空万里。
    秦哲峰皱了皱眉:“别冲动。”
    以前的何素他很了解,牧场杀只牛她都不敢看,被同学嘲笑。
    但现在,他并不了解她。
    毕竟人每七年全身新陈代谢一次,蛇都能脱皮,人也一样,会换骨,面目全非。
    “说什么呢?”何素看向他,笑了笑,“有烟吗?”
    早上起来忘带了,她越来越容易忘事了。
    “没有。”秦哲峰说道,“我不抽烟。”
    “不抽烟的男人,最自私。”何素脱口而出,她不觉得自己说错了。
    秦哲峰也没生气,却是突然变了神色:“他强奸你的那晚,我就在门外。”
    车内好一阵都是安静的,静的让人窒息,让人生理反胃到不适。
    “我知道。”何素动了动嘴角。
    那晚她看到窗户外的人影了,下着雨,他在窗外站了很久。
    他也知道她看到了,两人隔着窗户对视了好几秒,只是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太过不堪,便会选择视而不见。
    简而言之,就是逃避。
    “你应该把我也卖到瓦岗。”秦哲峰松了松领带,他总觉得这领带不合适,有点紧,勒得他喘不过气。
    是他陪她去打得胎,从家里偷的卖谷子的钱,他甚至不敢多问她一句,怕她哭,怕她绷不住依赖他,怕她赖上他。
    对,就是这么怕,人就是这么矛盾。
    当时疯言疯语传的沸沸扬扬,在他们那个小镇上,一人一口吐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的年代,张昌彪喝醉了到处跟人说他上了何素。
    毁掉一个人很简单,只需要一句话。那群学生们就跟疯了一样扒掉何素的衣服,剪她的头发,朝她胸口吐唾沫,他们放了学最大的乐趣就是把何素追到后山上,逼着何素捡牛粪鸡粪吃,不听话就要脱了裙子拿枣树枝打屁股。
    “你和你爸睡觉哦?”
    “婊子生的。”
    “杂种!”
    “母骡子!”
    “哲峰,何素去哪儿了,你说。”
    这些话每天都充斥在何素的耳边。
    活着,成了她唯一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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