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哄哄的场面,一度没有获得控制。
    直到他「身边」的女人拉起不耐烦的眼神,环扫一圈台下的记者群后,现场才顿时嘎然而止。
    司仪终于找到空档,赶紧宣布仪式开始。
    女人的眼神,很黑暗很冰冷。
    就如同她身上穿的洋装一样,灰底带着深蓝的洋装,高领上还镶着深潭般的黑鑽,冷清孤傲。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政商圈里,传得最沸沸扬扬的「女强人」,不只行事果决,甚至可说「杀伐无情。」
    只要犯点小错,或是被她查到不明帐目的人,她不只让他狠狠滚出池大集团,还让那个人臭名远播,以致没有相关单位敢再用人。
    那种「断人后路」的杀鸡儆猴,来个两回,整个池大集团便成了她手中的小金丝雀,可爱得不敢造次。
    「杯酒释兵权」。
    听说女人上任正式总裁的第一天,就用了这样的手段,将不少质疑的股份全盘摊出,直接让那人甘心吐出。
    不少人耳传着,这是一个「女王的时代」。
    他当时听到,心底觉得很欣慰,也放下不少担心。但身边的女人却没有了当初爱他的那份温度,连同看他的眼神都是那样应酬式的笑容。
    他做不到。
    做不到握着女人的手,却勉强自己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所以,他与其收起笑容,板起一副冷酷的脸孔。
    签约仪式很简单,那是应女人的要求。不久前的那通电话里,传进他想念的声音,但却只简短对他表明。
    「程总裁您好,我是池大集团现任总裁何舒晴。」
    官方的开头,他知道时候终于到了,她终于要以池大集团总裁的身分,与他提起那件事了。
    他等了许久。
    「嗯,我知道,说吧!」
    他勉强自己压下激动的情绪,让冰冷的语调佔满整个电话线。
    「程氏企业与池大集团曾有一笔生產线的交易,我希望有机会取消,只要您提出的违约要求合理,我池大集团愿意承担。」
    她称呼「我池大集团」,显然已经把自己当成是池大集团的人了。
    这是好事吗?
    他并不知道。
    他只想要,她是他的女人就好,只要在他撑开的臂弯下幸福无忧就好。但如今,他只能看着她离开自己的身边,却无能为力。
    「不需要违约,那本是我当初给你的祝福,你就收下吧!」
    程子昊说得很婉转,他用「祝福」来称呼他们的婚姻。他只希望她在池大集团里,还会因为他曾经给予的支持,有更多的保障。
    但显然,如今的女人,已经不需要他的支持了。
    再说,他那笔金援,虽然早晚得抽离。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快。
    「一条生產线,一季的损失,由我池大负责。」
    那是女人最后给他的答覆,还是坚持着要用「违约」的方式,结束他们唯一的连结和关係。
    于是,那曾经挹注的3成股份,就这样又回到了他程氏企业的手上,也应女人的要求,将所有程氏企业相关的厂商全数撤出。
    那份契约,他签得很沉痛。
    而最沉痛的,莫过于宋力道几天前沉默地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拿了份女人已经签好离婚协议书,静静搁在他的面前。
    有苦难言,他甚么也不能说。紧闭的双眼里,始终不忍心张开去看那几个娟秀的字跡。
    「签吧!你不签,怎么走下一步?」宋力道试图用低沉的嗓音跟他说,不造成他心底的波澜。
    程子昊终于握起钢笔,掛着水珠的笔尖凝滞在纸张的上头,始终颤抖不止。
    「她……好吗?」
    那是那天,他唯一开口说的话。
    「嗯,一切顺利。她已经是池大集团最大股份的持有人,当上正式总裁,有些老股东的帐都被她查了。冷冻的冷冻,收归的收归,很有女王的风范。」
    那声「女王」的称呼,就是从宋力道的嘴里吐出的,那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他的女人。
    不,那天,她就成了他的前妻了。
    直到拉下自己名字笔划的最后一剎那,他还是那样期待,期待她就站在门后,泪汪汪的眼看着他,抿着嘴甩着脾气。
    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了。
    他跟女人提分手的那天,他在书房里默默听见她在卧房哭了整天的声音,每一个啜泣都将他的心挤出了血。
    但直到她哭哑了,他还是没有去安慰她。那一刻,他就知道已经走不了回头路了。
    当初,他还告诉过她,她永远都不会是他的「大子」,永远都会是他的女人。但这场应女人的要求,公开的產权分割签署仪式。他知道,那是她要彻底跟他脱离关係,划清界线了。
    熟悉的名字,熟悉的笔划,他却感到好无力。
    今天的签署仪式,他迟到了半个小时,一路奔波赶来时,身上的大衣还有不久前在伦敦降下的瑞雪,那是今年伦敦的第一场雪。
    在站机场大厅里等候的女人,对他投来熟悉的笑容。
    「你真的跟她说啦?」
    「嗯。」他坐进车子里,简短回应着。
    女人似乎不知道还能接下甚么话,刻意将怀里的两个婴儿摇晃在他的面前,带着轻快的嗓音。
    「喔!你看!昨天张小姐请人特别订做的婴儿服,很可爱吧!」
    「很适合。」
    他终于不用在包装自己的情绪,脸上尽是落寞和疲惫的神色。但随即又想起甚么,从包包里拿出两个玉鐲。
    「这是你老公求的平安符,说要给两个孩子戴的。」
    女人接过后,看着玉鐲有些不悦,那根本就超过婴儿小手的尺寸太多,她只有不动声色地收进自己的包包里。
    车子很快回到一处庭院别墅里,搭起透明遮棚的花园边,磁砖的上缘已经覆上一层薄薄的白雪,有时参杂着骯脏的灰土。
    侍女替两人送上热红茶,半敞开的屋簷下可以看见花园里一层银白的世界。
    「晴晴还好吗?」
    女人大概也知道他不想回应,但这女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个问他的机会。
    程子昊停滞许久,随后将注意力放在两个孩子身上,拉下孩子遮到脖子处的布巾,专业的眼神环顾许久。
    当初他说要把女人送来英国的那天,女人竟然只跟他要求,「那你事情处理好了,一定要来英国找我一趟。」他很意外,她竟然不是要求要让自己的老公来一趟,而是他。
    不过也好,反正他现在间得整天都过着惶恐的生活,待在福容市里满满都是何舒晴的消息,他根本不想睁眼去看。
    女人喝了一口热红茶后,暖了身子后率先问着。
    「池英杰的手段那么阴险,还有那个人,他又出现了对不对?晴晴一个人真的能跟他对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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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话:
    亲爱的。
    咦?那抱着两个小孩的女人是谁呢?嘿嘿嘿,一定猜得到了吧!
    ?每晚10点,让好故事陪你入睡,晚安。我永远都是你的含觅。?
    ──寻爱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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