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也是我深刻难忘的一天。
    白天我去资讯公司工读,晚上速食店有班。其实我想将速食店的班推辞掉,因为,我想多一点时间和曼媛在一起。可是现在速食店每个工读生排的班平均都变少了,而且前阵子几乎都是找人代班,我这个暑假我上没几天排,这样下去,我开学的註册费会有问题。
    曼媛在我出门前,他跟我吻别,我们偶尔会有这个亲密行为,但这次他不太想放手,他很怕我走掉就不会回来。
    资讯公司的工读其实对我来说竹佷简单,公司也不敢派太烦杂的工作给我们,万一不小心将客户的资料弄错,那是非常严重的事。而且我们工读生整理资料后,还有公司的正职人员在做一次稽核。所以我们工作真的很简单。在中午短暂的休息时间,我拨了电话回宿,不知怎的没人接。我不疑有他,我猜曼媛刚好外出吃中饭吧。
    白工的工读到下午总算结束了,我必须快点赶下一场。
    当我来到速食店时,襄理好像在我等我。我机车还没停好,她看到我非常匆忙的迎了上来。
    襄理:欧阳,你快点回家去。
    我还不了解襄理的话。
    我:回家,屏东还是…。
    襄理没让我说完:回去找曼媛,快。
    曼媛,我心急了,难到出事了吗?
    当这个想法闪过大脑时,我没有停留,一路以最快的速度骑回宿舍,有多快,我不知道,但一定去跑去买阿婆冰那次还快。
    我:曼媛,曼媛。
    我看房间,看看客厅,看看浴室,我能看的都看。
    变了,曼媛的身影不见了,曼媛的东西不见了,曼媛的所有一切都不见了。
    除了环境更整齐之外,所有与曼媛有关的一切都消失了。
    我在房子里里外外,来来回回找了三遍以上,就是一点踪跡都没发现,为什么都不见了。为什么。
    当我走到房间的书桌要坐下时,我发现到,这是唯一的讯息。这是曼媛留下的纸条。我知道,这纸条留下的讯息不会是好消息,但我必须知道。我使尽我们的力量,控制那抖到不能在抖的手,将那张纸条拿起来好好的看一遍。
    欧阳
    不,老公,你是我的老公,这辈子的老公。对不起,我必须回去,必须离开你。老公,我很想你,我更爱你,所以我必须离开。对不起,我想要当欧阳太太,可惜没辨法。老公,我走了,别来找我,好好的生活。像你母亲一样,找到另一个生活,忘了我。
    欧阳太太1998.7.16
    走了,真的走了。脑袋一直浮现那几句话,几个词。
    老公,曼媛从未这样叫过我。
    回去,所以曼媛选择回去。
    离开,真的走了,我要去那走。
    必须,难到曼媛真的没有其他选择。
    别来找我,曼媛真的不让我找他吗?
    像你母亲,要我跟母亲一样,将这份爱情,这份关係都放下吗?
    欧阳太太,不,他还是欧阳太太,他还是,他是欧阳太太,就是我的老婆,我怎可以放弃他,只是他活着,我就永远不会放弃他。
    看到桌面的那枚戒指,那是我们订婚戒指,是我们的对戒。从我帮他套上之后,从未曾拿下,那是我付于给他的承诺,我付于给他的身份,他拔下来了,是要我忘了他吗?
    不,我不接受这样的方式,我情愿他跟我说。
    难道他跟本不爱我吗?
    不,不可能,话可以骗人,样子可以演,但感觉骗不了人,他不可能骗我,我感觉得到。
    难道是家里?
    对,有可能,他的家里。陈临东,秀哥,襄理。
    这些人都知道她的家,也许他们家有些关係。
    我急忙拿找到秀哥名片,拨了他的行动电话。但不管怎拨,就是直有回应同样的声音:你拨的电话未开机…。
    该死,连拨了十多通都是这个回应。
    襄理,对,现在只能找他。
    我又急奔而出,来到速食店,我见到每人只有一直话:襄理在那里?
    直到我看到襄理。
    我:曼媛她,曼媛她。
    我心急声音越来越大,大到营业区都听到了,大到所有工读生都听到了,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我们。
    襄理怒吼:欧阳,冷静点,我们先到员工休息区。
    襄理让其他人回到工作。并让员工休息区用餐的工读生去营业区用餐。小祐当然也跟过来,他不可能装做没有关係。
    襄理对小祐说:你先去工作,这里有我,需要帮忙,我会找你。
    文祐:可是…。
    襄理:相信我。快去,前面没几个老手,帮我把场子稳住别乱。
    文祐了解襄理的意思,如果他不到前面去代襄理的工作。她也没辨法处理欧阳的事情。文祐开始指挥前面的工读生继续工作。
    我看到,襄理整个人快要漰溃。
    我:襄理,曼媛她…,她走了。
    襄理深深叹了一口气:这天早晚要来,先前就警告你们了…。
    我:告诉我,她在那。
    襄理:你现在要去找她,你还不知道现在的严重性吗?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没了她,我不知道如何活下去。告诉我…鸣…。
    我已经忍不住了,我的情绪就如水霸溃堤一样,忍不住了。
    我:我一定要当面问清楚,就算要我死,我也要她亲口告诉我。
    襄理:怎会这样,一个月,你们就把感情陷的这么深,深到无法自拔。欧阳,我看着你,就像我的弟弟一样,我不想你和曼媛越陷越深。你能听我的劝吗?别去找曼媛了。
    我:不,不,玉梅姐,你不懂,我跟曼媛…。
    襄理其实很照顾我,在私下,他让我叫他玉梅姐,但只要在速食店,他要求我一定叫他襄理,就连曼媛都这样要求。
    襄理:我怎会不懂,我就是懂才更想劝你。我怎会不知道这种感觉,我曾经也…。
    曼媛的表姐,也是襄理,她当初的婚姻也是槽到家人反对,歷经千辛万苦才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当然知道苦,就是因为知道,才更不拾我和曼媛。
    只是我和曼媛面对的这个障碍非常的大,不像她面对的那么简单。
    我:姐,我求求你,现在的我不知道曼媛怎么了。她好吗?她难过吗?她吃饭了吗?有太多太多的不知道,我放不下心。求求你告诉我。
    襄理看着我,鼻子酸了,眼也红了,心终究软了。
    襄理叹了口气:爱情真是害人的东西,我把地址写给你,就算你去了,你也见不到他的。
    襄理最后写下地址,把纸条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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