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仁向来是个温吞的男人,他没有受到作风强势的母亲影响,他软弱的跟柿子一样。
    这样的他第一次上酒店,却遇到了让他一见倾心的女子,并且为此反驳母亲,这件事对林江翡翠来说无疑是在伤口上洒盐!
    酒家女!又是酒家女!
    林江翡翠嫁进林家之后,才发现她的丈夫一直有上酒店的习惯,起初她不以为意,心想男人在外面交际应酬也是应当的,却没想到她的丈夫会死在酒家女的床上!这件丑事除了她,没有其他人知道,因为她用大把的钞票封住那酒家女的嘴。
    说什么也不能让是人知道灵机的男主人死得这么丢脸!
    她被迫扛起整个家业,儘管她当时只有二十八,却要带着八岁的林嘉仁步履维艰的走在钢索上,但她不能倒,靠着硬颈的精神,她撑起灵机财团,拉拔大了林嘉仁,林嘉仁却在相亲前跟她说,他要娶酒家女为妻?!
    她绝对不可能答应!
    所以她阻止,却引发更大的悲剧……林嘉仁死了,她只有林梓渊这唯一的血脉,但这血脉有一半却是来自她为厌恶的酒家女……林江翡翠在走进屋子里想着那些让她心如刀割的过往,神情却一点变化也没有。
    在她的丈夫死后,她面对人永远是那一号表情,事实也证明她的一号表情很适合用在公司企业,却不适合用在家庭里面。
    江林翡翠坐在沙发上,看见桌上的两个马克杯,劈头就问:「还有谁在这里?」
    「是官睦予。」林梓渊说谎说得很顺,「他刚刚走。」
    「是那个女人吧?我记得是叫做李湘妍?」江林翡翠挥一挥手,一旁的张管家立刻将桌上碍眼的杯子收走,「我越听越觉得那个名字耳熟,她不就是你十年前念念不忘的小女孩?是我疏忽了,还以为你忘了,这么转了一圈,她还是跟你在一起?但你也知道我不会允许的。」
    「不管您允许不允许,我只要她。」林梓渊的口气遗传了江林翡翠的强势,他什么事都可以听长辈的,唯独李湘妍的事不行。「以前我没有能力,现在我翅膀硬了,有足够的力量……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想接下灵机财团的棒子,我有我想过的人生,我不要被您与灵机财团操弄。」
    「哈,你翅膀硬了?你以为你以前那些玩票性质的投资为什么成功?那是因为你是林家唯一的继承人,他们看在林家的份上挺你的,你别不知好歹,自以为是了,你做什么我都清楚得很!」江林翡翠豪迈的笑着,「你以为你有能力,那不过是沾了林家的光环!脱去林家的姓氏,你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祖母,我向来敬重你是我的长辈,但今天我实在忍无可忍,我要明确的告诉你,我要拋弃继人的位置,不管脱离了林家的我会有多悲惨,只要和我心爱的人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林梓渊以平稳的口气说话,「而祖母您,这位灵机财团最大的掌权者,除了金钱与权势,您还拥有什么?您什么都没有!」
    「你以为我会被你这区区几句话威胁?笑话,我除了金钱与权势,我还有……我还有……」她还有不出来,她这才发现自己拼博了一辈子,除了拼出一个面子和自尊,她的确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丈夫死了,她的儿子死了,就连她唯一的孙子也想着要脱离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让她过得如此孤独?
    在她丈夫死后,她从来不曾面露哀伤,在她儿子死于意外时,她也强打起精神,因为还有人在对灵机虎视眈眈,但此刻,她却因为林梓渊的几句话掉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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