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许许多多飘悬着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他们四周。
    三个修士:“……”开玩笑吧?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鬼!这哪里是三对一,这分明就是三对一群!
    第445章 斩月
    没过一会儿,那三个修士便顶着满头包和一身伤,倒在大院中。
    几个鬼魂将他们五花大绑,还蒙住了他们的双眼,并合力压制着他们。
    其中一只鬼,从他们的身上搜出了一张悬赏令,悬赏令上的画像,正是封承昱的脸。
    因为封承昱已经是鬼修了,没有活捉的说法,所以悬赏令上要求“三魂六魄不可缺,必须保留意识”。
    封承昱接过鬼魂递来的悬赏令,上下扫看了一眼,才问道:“你们买下这悬赏令时,那些人有告诉你们,要去何处换取赏金么?”
    一般来说,被悬赏的修士,一旦被抓到之后,都会被送往悬净楼,悬净楼的人在确认过被抓来的人和悬赏令上描述的无误之后,就会通知那些开出悬赏的人过来验人。
    当然,也有一些开出悬赏的人不想来回奔波,只想简单了事,同时也为了能节省一些灵石,就会允许悬净楼的人在卖出悬赏令的时候,向买下悬赏令的人说出其他的验人地点,让赏金猎人将抓到的家伙,直接送往那个地点。
    想要通过悬净楼挂悬赏的人,交付给悬净楼的灵石,至少占了悬赏令上的三成,因为这种“营生”十分容易招恨,想要维持下去,悬净楼的实力当然要足够强大,不然早就倒了散了。
    当然,悬净楼的人也会负责将那些悬赏令散播出去,也会隐藏发布悬赏之人的身份。
    至于换取赏金的地方,若是定在了悬净楼,就需要再交付给悬净楼一些灵石,若是定在了别处,悬净楼只需要在得到消息之后,直接告知那发布悬赏的人,让他们过去等候交接,就可以了。
    封承昱问完话之后,安静地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得到三个修士的回答,于是微微抬手,鬼魂便再次出手,对着被捆住手脚的他们,又是一通乱揍。
    三个修士被打得吱哇乱叫,最终还是承受不住,吐露了他们所知之事。
    “是,是去蔺冬山,我们买下这悬赏令时,那些人告诉我们,一旦捉到这个鬼修,不需要送去悬净楼,而是直接送去蔺冬山下,那里会有人等候着。”
    封承昱:“蔺冬山?那附近有什么宗门大族或者大能么?”
    一般来说,能开出三亿悬赏,还是借由悬净楼来散步悬赏令的人,要么是有强大的势力,殷实的家底,要么就是自身实力在上,能收拢诸多灵石。
    被鬼魂压制着的修士:“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我们只不过是为了灵石而来,只管照着做事。”
    严靳昶坐在一旁,在听到“蔺冬山”这三字之后,顿时感觉十分熟悉。
    如果他没记错,蔺冬山附近,似乎有一个斩月门,那并非名门大派,鲜少人知晓,平时也没什么动静。
    封承昱:“不知道?这话说出来,你们自己信么?你们做这些事的人,怎么可能不事先打听清楚,就敢行动的?说不知道的肯定都是诓人!你们若是再不老实交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鬼魂特别听话地给了那几个修士几下!
    “我,我们说,说!是,是斩月门,蔺冬山附近有一个斩月门,应该就是斩月门的人在悬赏你,那斩月门地盘小得很,估计也拿不出太多的灵石了,所以才没选在悬净楼做这交易,因为那要额外交付灵石!”
    斩月门属于灵胤界众多宗门当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小门派。
    加上蔺冬山的附近土地贫瘠,灵气稀薄,所以也没有势力会看上那个地方,更不屑于争之夺之。
    封承昱:“为何斩月门的人要悬赏我?我与他们无冤无仇,甚至都没有听说过他们这个门派!”
    修士苦着脸道:“这我们可真的不知道了?我们又不在乎你们之间的仇怨,不过,他们既然愿意花费那么多灵石来悬赏你,可见……”他没敢继续说下去。
    安韶:“也不一定是因为仇怨,封道君既然是铸剑师,说不定他们是打算让你为他们铸剑,或者从你这得到什么。”
    封承昱:“若是他们真的想找我铸剑,为何不直接来寻我,而是将我挂上悬赏名单上?将这些灵石放在购买玄晶灵玉上,岂不是更好?”
    安韶:“……”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找不到你?
    封承昱:“最重要的是,他们明知我现在是已经成了鬼,悬赏令上也直言我是鬼修,可见他们是知道我已经不能打造灵剑了,那他们还费尽周折来寻我,若真是与我没有仇怨之人,那么他们的目的不外乎是只存于我记忆里的铸剑之法。”
    封承昱越想越生气:“我想铸造的鬼剑,无人愿打造,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却是一群骗子,想要我铸剑的人,却是不择手段,仗势欺人,真是岂有此理!”
    严靳昶听着他们的话,思绪渐渐飘远。
    黑色残片的剧情里,是没提及这个宗门的半句的,连一个影子都没有。
    其实这倒也正常,一本书那么多字,很多时间都是一笔带过,哪里能处处顾及到。
    若非上辈子几大家族联手讨伐魔修时,其他的通道被魔修堵住,只能从那条道上过,而严靳昶又无意间看到萧明然去邀请斩月门的人一起前往万魔界除魔卫道,严靳昶甚至都不知道那里还有一个小门派。
    斩月门的门主并没有犹豫太久,就带着他们门中的修士,一起加入到了屠魔的队伍当中。
    严靳昶努力回忆,依稀记得,那斩月门里的修士们并不强,修为大多都在融合期之下,但斩月门的门主和他的师弟的修为却不低,只不过是刻意压制着罢了,当时的严靳昶根本看不清那两人的修为到底处于哪一境界,只是隐隐察觉到他们并非看上去的那么无害。
    后来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屠魔本就是一场阴谋,是一群心怀鬼胎,满是算计的人,为了实现各自的目的,而挥刀血刃。
    严靳昶也被卷入其中,甚至可以说是被卷入了暴风的中心处,成为了牺牲品之一。
    当然,严靳昶也没让他们好过就是了。
    只是斩月门的那些人后来如何,严靳昶并不知道,也没有机会知道。
    上辈子,因为萧明然滥用明净之水,引发无数修士发狂失智乱砍乱杀,萧明然为了保全自己,还想办法嫁祸给魔修,使得众多灵修联手攻入万魔界,而这辈子,这样的事,在百偃阁时,就已经被提前解决了。
    没有那荒谬的屠魔之战,严靳昶原本以为不会再听到“蔺冬山”或者“斩月门”这几个字,毕竟那真的是一个很不出名的小门派。
    没想到还会从这几个修士的口中听闻。
    这算是巧合吗?
    封承昱继续逼问,让那些鬼魂们使出了浑身解数,那三个修士经不住这般折磨,只能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
    不过,他们是为了赚取灵石而来,知道的事情其实不算太多。
    严靳昶从中旁敲侧击,想问出关于斩月门的事,可惜并没有套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严靳昶对于封承昱接下来要怎么处置这三个修士,并不感兴趣,便和安韶一道回到了暂住的院中。
    他们原本是在试炼塔里修炼的,只因忘念烧来了传讯符,才会出来,现在封承昱已经回来,他们也就没了出去的理由。
    严靳昶想了一路,实在想不通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只能作罢。
    这会儿他们已经回到了小院中,走上了房门前的阶梯。
    严靳昶正要推门而入,却见安韶从他肩旁擦身而过,脚步不停,直直往前走去。
    严靳昶先伸出去的手刚推开了门,安韶就一脚踢到了房间的门槛上。
    “咔嚓”一声响,门槛断裂,飞滑入屋内,安韶也不受控制地往下倒去。
    严靳昶立刻抓住了安韶的手,将他拉了回来,安韶一头撞进了严靳昶怀里,这才抬起头来,表情看上去有些懵。
    安韶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回到了院子里:“啊,哦!到了啊。”
    严靳昶:“想什么呢?连路都不看?”难怪方才一路上都没听到安韶吱声,原来是心里有事?
    安韶揉了揉眉心,“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上辈子的一些事,你应该也知道的吧,之前似乎也有提起过一点,就是,灵胤界和阴冥界的通道被人打开,两界开战的事。”
    严靳昶:“嗯,我也在场。”准确来说,是身体在场,意识不在,因为他那会儿发狂了,等清醒的时候,战斗都已经结束很久了。
    安韶:“有一部分的阴兵,就是从蔺冬山那边现世的。”
    严靳昶:“什么?”
    安韶:“我不是一直在收集丹皖紫珀吗?所以经常到处跑,但是很多时候都走不对地方,总是在兜圈子。”
    严靳昶:“……”
    安韶:“有一次,我被一些追杀我的修士打伤,好不容易逃脱,就发现自己到达了蔺冬山,我担心被发现,也不敢到处乱走,都藏在了山上,也就是那时,我看到了有好些穿着黑影蒙头遮脸的人,在蔺冬山脚下画阵。”
    “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什么阵法,直到他们召出了阴兵。”安韶靠在门边,“我当时受伤很重,就没敢直接跟上去,等我养好了伤之后,才顺着那些阴兵身上散发出来的鬼气,跟了上去。”
    安韶摊手:“我尚未追上那些阴兵,就看到了许多逃亡的人,并从他们的口中得知,远处已经打起来。”
    严靳昶:“你可还记得,那些穿着黑衣的人,身上有什么比较明显的特征?”
    安韶仔细想了想,才指向自己的脖颈中间,“大概是在这个位置,烙印着一个弯月,在弯月的中间地方,似乎有一把横着的刀的纹印。”
    严靳昶蹙眉:“那就是斩月门的纹印。”在黑色残片的剧情里,连提都没有提的门派,竟然这么“活跃”么?两场大战都有他们的身影?
    安韶:“有没有可能是假冒的?”
    严靳昶:“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安韶:“我方才就在想啊,如果是假冒的,为什么偏偏要冒充这么一个小门小派,如果不是假冒的,那他们做这些的意义何在?一群修士带着阴兵去和鬼修打,就不怕鬼修们用鬼气控制住阴兵么?这岂不是千里送刀?”
    严靳昶沉默了片刻,才道,“你怎么确定,是灵修召唤阴兵去和鬼修打,而不是,灵修召唤阴兵,去和灵修打,两边挑拨,浑水摸鱼?”
    安韶:!!!
    第446章 异香
    “你先等等!”安韶将严靳昶拉进屋内,分别从严靳昶和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泽寅和乌龟,扔了出去,“嘭”地一声关上门。
    正睡得香甜的泽寅和乌龟:?
    还不等它们想明白自己的身体为何突然腾空了,就开始落下,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时,几根漆黑的根藤突然从土里窜出,分别卷住了它们,轻放到了地上。
    泽寅看着那已经关上的门,还有点懵,“怎么了?”
    乌龟慢吞吞地爬到了阴影处,再次将头脚缩回去,准备继续睡。
    泽寅得不到回应,于是又去扒拉那乌龟:“你怎么这么能睡?一天到晚都不见你的脑袋离开你这壳几次!”
    见乌龟还是不搭理,泽寅又道:“好歹多说几句话啊,你就一点都不觉得闷吗?说话又不会浪费力气,张嘴就能来。”
    乌龟被它闹腾得烦了,才慢悠悠道:“所以我不会挨揍。”
    泽寅:“……”你光是这一句,就让我有种想揍你的冲动!
    不远处的房门突然打开,泽寅听到声响,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就见两柄剑从屋内飞出,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
    眼看着那双剑就要落地时,地上再一次冒出了两道根藤,卷住了两柄剑,并将它们搭靠在了院中的石桌上。
    与此同时,屋内。
    安韶确认屋内只剩下他们之后,才道:“我虽然不能确定那是否是斩月门的修士,但他们确确实实是从蔺冬山召出了那一批阴兵,还将阴兵引入战场。”
    “据我所知,阴兵可不是轻易能召唤出来的,西钥准备很多的东西,还需要选择适合的地方,若非亲眼所见,我都不相信蔺冬山那种贫瘠的地方能召唤出阴兵。”
    严靳昶深以为然,“我也是现在才听说。”
    安韶:“你知道那一战的起源吗?”
    严靳昶:“似乎是有实力强大的恶鬼从阴冥之界逃到现世,于是那些大宗门便召集大家前往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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