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渊眯了眯眼,不限制弟子交往接触,看来御兽宗是没打算独善其身。这样也好,这样他借御兽宗的势又能省下很多麻烦。
    这一|夜相安无事,陆行渊进入小世界和疾风操练一番。
    他可不希望下一次需要出手的时候,他和疾风还是毫无默契的样子。
    待到天明晓,陆行渊才放过疾风。
    弟子大会结束后,前来的下属宗门陆续离开。程修离开前和陆行渊见了一面,他知道陆行渊的身份,还帮着陆行渊进入御兽宗,担了不小的风险。
    “剑尊,虽说皇朝那地方你熟,但毕竟今非昔比,此去万里路迢迢,你多保重。”
    程修这次没有称陆行渊为白小友,他承认他的身份,尊重他的选择。
    “魔族现世,饶河接下来这段日子可能不太平静。程宗主身在饶河,难免要受到波及,为了不引人怀疑,说不定要让你们受些委屈。”
    算算日子,魔族抵达饶河就是这一两日。陆行渊走前和梅洛雪打过招呼,梅洛雪知道如何处理饶河这边的宗门势力,除了三尸宗必须屠门,其余的只要不是心怀不轨,他们会睁只眼闭只眼。
    陆行渊受过程修的恩惠,梅洛雪不会真的为难他们,但为了把他们完全摘出去,该做的样子还是不能少。
    程修明白这个理,从他选择在谢迟面前替陆行渊隐瞒身份那一刻起,他和自己的宗门就注定要经历一些波澜。他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要交给时间去验证。
    送走程修,陆行渊很快接到谢遥的邀约,前来送信的人正是谢陵。
    舒言是狗派,谢遥要借陆行渊,当然还要过师父这一关。请谢陵来,是投其所好。
    好在谢陵不反感替他走一趟。
    谢陵来的巧,偌大的山里只有陆行渊一人,舒长老骑着狐狸出门了。
    谢陵装模作样地诌了一段请人的客套话,明里暗里地把陆行渊夸了一顿,那双眼睛盈满了笑意,是调侃,也是欢喜。
    他说话时没个站相,身体斜斜地倚着门框,环抱双臂。身上的窄袖锦衣修身,一条玉带勾勒出柔韧的腰身,翩翩如玉,明媚生辉。
    他冲着陆行渊笑,没有往日的凶狠,反而缠|绵柔|软。
    陆行渊朝着他步步走来,在他的笑意中抓住他的胳膊,把人扯进房间,房屋的门随之关上。
    陆行渊单腿插|入他的双|腿间,把人抵在墙上,单手搂着他的腰,想到这人昨晚就是一边这样笑着,一边撩拨他让他分心,他的小腿又有了异样的幻感。手不由地在腰间游|走,逐渐滑到身后,落在尾巴上方。
    这个季节的衣衫有些薄,谢陵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陆行渊的手游|走的痕迹,被手指滑过的地方,酥酥麻麻。
    “白师兄这是什么意思?”谢陵没有好好叫师尊,嘴上质问,双臂却已经搭在陆行渊的脖子上。
    看不见脸也不妨碍他撩拨陆行渊,那双变深的眼睛,逐渐加重的呼吸,滚动的喉结,无一不让谢陵玩性大发。
    他看多了陆行渊的正经,反而更想瞧瞧那些不正经。
    陆行渊心里恨不得现在就把人就地正法,他不断地调整自己的呼吸,克制心头的欲念,腰间的手滑落在尾巴上,轻抚揉弄。
    谢陵身体一僵,异样的触感让他发出一声低喘,他抓住陆行渊的手,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
    他瞪着陆行渊,道:“师尊不给我摸魔角,我也不给你摸尾巴。”
    说着就把自己的尾巴从陆行渊的手掌里解救出来,拉开陆行渊的手。
    陆行渊垂眸盯着他,道:“不叫白师兄了?”
    谢陵目光狡黠,道:“如果师尊愿意,我也可以叫师尊白泽……哥哥。”
    谢陵拖长了调子,神情玩味。
    陆行渊就比谢迟年长几岁,和谢迟之前的那些皇子比,他的确还要比他们小。不论修为,谢遥称呼他一声白师弟也没毛病。
    而谢陵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小得多,他能叫谢遥一声七哥,自然也能叫陆行渊一声哥。
    陆行渊长这么大,除了谢迟充满恶意地称呼他为兄长外,还从来没有人叫过他哥哥,他跳崖前的人生简单地只装了一个徒弟。
    现在徒弟长大了,被他困在怀抱和墙之间,暧|昧地叫他哥哥。他恍惚记起来自己也没那么老,如果不是天衍宗算计,这声哥哥他如何当不得?
    陆行渊靠近谢陵,高大的身躯笼罩下来,把谢陵整个挡在身下。他揉着谢陵的耳朵,轻声道:“快点修炼,早点突破化神。”
    谢陵成年了,但他的修为还很弱,他和陆行渊之间的修为差距太大,就算陆行渊真起了火,也不能对他做什么。
    陆行渊不是催他修炼,他只是饿了,想开荤。
    谢陵听懂了,微微仰头,视线落在陆行渊的面具上,嘴角笑意逐渐变深。
    两辈子,他和陆行渊都和情|欲无缘,但和禁欲冷淡的师尊不同,他掌权后,那些想要巴结的人可是让他看过不少荒唐事。
    谢陵若有所思,他的唇贴着陆行渊的脖颈,炙热的呼吸喷在上面,没有亲|吻,只是一点湿意,却也让人心猿意马。
    陆行渊刚想说什么,目光一凝,松开谢陵的手,往后退了两步,视线看向屋外。
    “卫师弟,就是这里,舒长老已经被师尊引开了,这山上就只有白泽一个人。”谄媚的声音打断了屋子里的暧|昧,颇有些忿忿不平:“那个白泽肯定是使了下作的手段,不然以卫师弟的修为,怎么可能会受伤?今天我们一定要他好看,叫他原形毕露。”
    屋外的声音越来越近,看样子已经踏进院子。
    谢陵敛了笑意,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抹戾气。他整理衣襟,动作慢条斯理,不见刚才的玩笑和不正经,漫出几分冷意。
    他和师尊在一起的时候,不喜欢被人匆匆打断。
    卫英上门在陆行渊的预料之中,他示意谢陵先不要出去,而是独自面对。
    谢陵想了想,乖乖听话。
    卫英的狗腿子们在院子里翻箱倒柜,又是踹门又是搜刮东西,看见陆行渊推门出去也不慌,继续像个没事人一样在其他屋子里乱窜。
    他们简直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没有丝毫的客气。陆行渊扫了一眼,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他来之前就有了,大概是舒言放的。
    他的院子是独立的,并没有和其他师兄师姐相连,所以这些人还祸害不过去。
    有人给卫英端了把椅子,让他坐在院子中间,给他端茶递水,立在他身旁,身板微屈,很有奴才相。
    “姓白的,见了我们公子还不快过来跪下?昨天的事,念你初来乍到,只要给我公子磕几个响头,我们就不跟你计较了。”卫英身边的狗腿子看见陆行渊,连忙出声呵斥。他说的振振有词,好像这是什么天大的恩典。
    陆行渊站在房门前,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们匪盗行径,发出一声闷笑,道:“你主子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你跟我狂吠什么?”
    第八十一章
    卫英,卫家最小的公子哥,从小备受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是天上的星星,只要他开口了,卫家也会不留余力地给他摘下来。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卫英,根本就没有最基本的善恶是非观,在他的认识里,这个世界就应该围着他转,他做什么都是对的,他可以挑衅别人,但是别人不可以挑衅他,和他作对的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他在赛场上换了陆行渊的签,一是因为陆行渊缺席两年,刚回来又高调地秀了契约兽,成了门内弟子口中的热门人物。二就是因为疾风,卫英自从得了环眼白头秃鹫后,打遍宗门无敌手。
    他自认自己的契约兽就是鸟禽中最凶猛的一类,任何鸟禽都应该臣服于它,所以他要和陆行渊打一场,要众人看着陆行渊惨败在他手上。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大庭广众之下,他连陆行渊的一招都接不住,等他醒来已经是后半夜。
    陆行渊成了今年弟子大会上的黑马,而他成了一个笑话。
    卫英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这些年来,谁不是捧着他?让着他?一个来历不明的弟子竟然也敢骑在他头上?
    卫英气的不轻,看到受伤的秃鹫更是怒火汹涌,他直接把秃鹫关进契约空间。他身边的狗腿子一个塞一个机灵,见状立刻帮他痛骂陆行渊,给他出谋划策。
    有了这些人的阿谀奉承,卫英心里好受多了。他记得在赛台上,陆行渊根本就没有出手,而是使唤他的契约兽,那只看起来傻不拉几的鸟。
    卫英心里顿时有了别的想法,既然陆行渊的契约兽厉害,那就抢过来。他深以为,这天底下的好东西都应该是他的。
    于是他找人支开舒言,带着自己的狗腿子上门。
    他要陆行渊跪地求饶,双手把契约兽奉上。可陆行渊却戳他的伤疤,骂他手下败将,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卫英气的捏碎了手里的茶杯,被瓷片割伤手掌,鲜血长流。他身旁的狗腿子见了,吓的连忙捧着他的手道:“公子,使不得,这种人不值得你动怒。”
    说着又看向陆行渊,指着他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里不过是个二级宗门,王八池那么大块地儿,你以为你算老几?得罪了我们公子,就是得罪了三皇子,保管让你以后吃不了兜着走。”
    二级御兽宗和皇朝的卫家比起来,确实还差点意思。这些人跟了卫英后,虽然还占着御兽宗的资源,心却已经飞到卫家身上。他们不以御兽宗的荣耀为荣耀,而是高兴自己能当卫英的狗腿子。
    这要是放在平时,对于这种人,陆行渊是看都不会看一眼。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去给别人当狗看门。
    “你脚踩着御兽宗的地盘,却给谢家摇旗呐喊。三皇子又如何?别说他只是一个皇子,就是他爹谢道义也没有权利插手御兽宗的事。”陆行渊从小世界内把疾风揪出来,道:“技不如人就该服输,多大个人了,打不赢还要回家哭鼻子,搬救兵,羞不羞?”
    三皇子最近风头正盛,这群狗腿子捧着,陆行渊却不给面子。他不仅不把三皇子放在眼里,就是对谢道义也没多少敬意。
    他的狂妄让那张恶鬼面具显得更加狰狞,仿佛下一刻他就能化身恶鬼,将眼前这些人全部咬死。
    院子里的这些人跟着卫英久了,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的人。搬东西的那些都愣了愣,看看卫英又看看手上的东西,暂时停下搜刮的脚步。
    卫英身边的狗腿子被哽的脸色青白交错,嘴唇哆嗦道:“你大胆……”
    狗腿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卫英就指着疾风,倨傲道:“你自己解除契约,把这只契约□□给我,今天的事就一笔勾销,你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我们也能装作没听见。”
    昨天在赛场上,卫英只想着如何让陆行渊出丑,根本就没有好好看一看疾风。这会儿陆行渊把它拿出来,吃饱喝足也难掩疲惫的鸟没精打采地站在陆行渊的肩膀上,脑袋一点一点,尾巴一甩一甩,翅膀收起来,胸脯上的羽毛蓬松柔软。
    做为一只很有来历的荒兽,疾风本体威风凛凛,拟态憨态可掬。这两天打架它都没有露过真身,最大的形态也不过是像一只个头大点的鹰罢了。
    卫英以为它就只有这个个子,看起来是比秃鹫小很多,但力量更强。
    “你想要我的契约兽?”陆行渊玩味地看着卫英,扫了眼院子里的其他人,道:“想要你就自己来拿。”
    陆行渊肩膀一抖,疾风立刻振翅而飞。眼看他把契约兽丢出来,大家还以为他是服软了。
    卫英身边的狗腿子就要上前帮忙抓,卫英瞪了他一眼,道:“滚开,你也配碰我的东西?”
    狗腿子面色一白,不敢反驳,讪笑着退到一旁。
    卫英站起身,袖袍鼓动,灵力外放,在身边形成一股飓风。他神情倨傲,抬手就施展御兽宗的御兽术。
    陆行渊默默地往后退,给疾风腾出空间。
    疾风被陆行渊操练了一晚上,又累又困,这会儿还要被叫出来对付昨天的手下败将,心里的火气更旺。
    卫英的灵力形成一张细密的灵力网,迎头罩下,直接把疾风困在里面。
    “公子真厉害,一出手就降服了这头畜生。”院子里的人见卫英得手,拍手欢呼,生怕自己说慢了,旁人就抢了这个功劳。
    卫英挑衅地看了眼陆行渊,道:“算你识相,等我调教好了这头畜生,会派人给你送新的契约兽,你也不吃亏。”
    陆行渊发出闷笑,似乎是在嘲笑卫英不自量力。
    卫英不悦地皱眉,当即被激起心里的胜负欲,他当初在爷爷的帮助下降服环眼白头秃鹫只用了几个时辰,爷爷都夸他做的好。难道像他这样的天才,降服这只体型还不如环眼白头秃鹫的鸟,不是轻而易举吗?
    卫英释放出灵力,准备将疾风拖过来。
    被灵力束缚的疾风觉得身上的力量轻的像是在挠痒痒,它连配合都懒得配合,卫英刚拉网,它就发出啼鸣,身体不断膨胀,朝着卫英一个俯冲。
    卫英只觉得手上的力道一空,他控制疾风的灵力网化为尘埃。
    视线里,那只种憨态可掬的鸟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地蜕变,它的下腹伸出来两只前爪,利爪尖锐无比,闪着寒光,张开的翅膀遮天蔽日,头上不起眼的角也在变大变长。
    不过瞬息的功夫,它就变成了另一番模样,庞大威武,庭院都有些容不下它。它带着红圈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院子里的人,冰冷的瞳孔内,倒映出每一个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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