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台,他只知道“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这一句而已。
    大概……是樊子君自比快要死的曹操?
    刘秀在宫门下钥前入宫和刘仲桢复述了一遍樊子君的要求来。
    包括樊子君一直听“曲将军”在北境那部分的话本,也包括他自比曹操的话来。
    刘仲桢笑了笑:“他这是临死前,终于不硬着心肠了。”
    身为宦官的刘秀,自然是没被要求学史,对于刘仲桢的评价,他是一句都没听懂。
    刘仲桢摆摆手,心神放松的说着:“明天请他进宫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是。”刘秀除了应是,其他都不消多说。
    第二天,刘秀亲自带人去把樊子君从天牢里抬出来,一路送到了宫里。
    刘仲桢亲自带着樊子君去了偏殿,并屏退了一切宫人,只让送饭和点蜡烛的进去。
    日升月落,眼见着,刘仲桢和樊子君在偏殿里呆了两天一夜,中间不乏压抑的哀哭声,凄厉无比,像是坟头的漆黑乌鸦。
    守着门的太监觉得悚然,咬着要打颤的牙,勉力不把害怕露在脸上。
    等灯都又一次亮了起来时,刘仲桢通红着眼睛,嘶哑着嗓子怒吼道:
    “现在,立刻,马上!把冼家的那帮逆贼都抓起来,抄家,搜信件!”
    另一个着飞鱼服的人领命,飞速的下去了。
    刘秀守在偏殿门口,听着刘仲桢下了第二个命令来:“礼以公爵,厚葬樊君。免十六岁以下樊家子刑罚,准樊家女眷随成年男子流放,六十岁以上的人准留京荣养。”
    “……是。”刘秀领命,下去吩咐去了。
    此时,樊家男子都还羁押着,没拉上刑场去;官牙子大概连人都没点完,也没就拉去市场发卖了。除了自缢的,樊家人瞧着竟是比先前的惨烈有生机多了。
    所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只可惜了,樊子君要听话本,大概想要听的,还是晋秀才的那一版,那一版……才是最原汁原味的啊。
    相比于广陵散,晋秀才之声的绝于市,更显得世事无常,凡俗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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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文官的底线一直在变,皇上喜欢了,你指着他骂都没关系;皇上不喜欢了,你写个归田杂诗都能被他认定是心怀怨望,过段时间,治乡绅治黑官的时候,就会把你也捎带进去,直让你无可奈何,俯首就戈。
    而做武官的底线,却是很少有变化的。大概是因为前朝和本朝,因为北狄祸事,武官一向是不可或缺的。又有许多夺嫡之战中,武官挟兵在内城,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于是,虽然历代历朝文官地位高于武官,却也有许多武官地位超然,屹立不倒。以至于虽然有许多文官觉得武官简直有辱斯文,却也只能在心里骂而已。
    对于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来说,治化是文官的事,武力抵御内外敌的是武官的事。
    所以,武官,只要忠心能打仗就好,其他一概是没有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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