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四周的人又开始劝了:“都是一家人,在这里像什么话?”
    “对啊,你们有什么事回屋去说嘛。”
    “我看这个小姑娘也不像是那种不孝顺的人,兴许有什么误会,你们娘儿俩好好说说……”
    人有一种很奇怪的心理,不管事情真相如何,但凡有一方表现得弱势了,大多数人都开始同情弱势的一方。
    刚刚何金凤哭诉的时候,所有人都指责任意。时间久了,何金凤哭闹得久了,任意一个年轻女孩安静地站在一旁,像是在哭。
    围观的人群同情心一下子就上来了,觉得这个妈不是个省油的灯,说不定是个人品不好、过来祸害女儿的,电视剧和新闻里不是有挺多例子的吗?
    何金凤哭喊着道:“她哪里会让我进屋子啊,恨不得立刻就把我赶走……”
    任意伸出一只手覆盖住半边的脸,没有接她的话。
    旁边有个花白头发的老太太道:“姑娘你倒是说一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们这些人也好给评评理。”
    任意小声地啜泣了一下,声音沙哑:“这事儿……评了理也没用的。”
    “我妈拿不到钱不会走的。”
    看热闹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觉得这事大有可听的八卦,追问的人更多了。
    任意也不说话,只管在那里小声啜泣。白晴这幅身体看起来天生柔弱,做这种事看起来正合适。
    云汐:【你……】
    任意:【觉不觉得我柔弱可欺,惹人怜爱?】
    云汐:【……】不,她看见这样的就想打她。
    任意仿佛听到了她在心底说了什么一般,开口道:【我以前也这么觉得,不过我现在觉得挺好玩。】
    云汐:【你开心就好……】所以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啊?!
    云汐接着任意身体的视角看了看周围的人,忍不住问道:【这样有什么用?这女人看起来就是个胡搅蛮缠的,你就算占着理,也没什么用。】
    任意道:【先把理占上,还是有用的……】
    她靠在门上,用余光撇了一眼楼梯处,眨了眨眼,笑道:【有没有用是要看对谁。】
    这时候何金凤觉得这么闹还不够,忽然从地方起来,过去想扯任意的头发,破口大骂她不孝,是白眼狼。
    骂也就骂了,但是任意是真的不想被扯头发,牺牲太大,又没什么好处。她往旁边错了一步,轻松地避开了何金凤抓过来的手。随即她就把手放下,露出一张泪迹斑斑的脸来,漂亮的眼睛中布满血丝,带着恨意和难过。
    她嘶哑着声音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进去,不给你钱,你不知道吗?”
    “这么长时间我给了你多少钱!家里买什么东西不是来找我要钱的,我说过什么吗?”
    何金凤梗着脖子,指着任意骂道:“你给家里钱,不是应当的吗?我养了你这么久是做什么用的?”
    任意带着眼泪冷笑道:“什么都是应当的,所以我去医院看病的钱都要拿出来给家里。你说家里没有钱了,弟弟要用钱的时候,我哪一次没给钱,只上一次,我生了病,医院说要我做手术。你给我打电话我说拿不出钱来,想问家里借一点钱看病,你理都不理……”
    说着她仿佛觉得太过难过,受不了地低下头,强忍着泪水:“你打电话找我就是要钱,我哪里有那么多钱给你?不给钱就上我工作的地方去闹,闹得我工作丢了,现在又来我住的地方闹……”
    【陆然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50。】
    任意啜泣声停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议论声,却没有上前来劝架。戏总是好看的,但是这种理不清的家事看看热闹就好了,谁愿意掺合进去。
    就算是任意被折腾得再惨,何金凤逼得再过分,也只能作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何金凤其实是有些懵的,她是过来闹,想管女儿要钱的,也知道任意之前说过她去医院的事,但她什么时候去女儿工作的地方闹了?更没听说过她做手术的事情。
    她平素里惯会撒泼,也习惯了责骂白晴的时候,白晴老老实实地听着,也不敢还口,突然被这么指责,扣的罪名还是她没做过的罪名,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你什么时候做手术了,你胡说些什么!”
    任意根本没打算给她反应的时间,她用余光扫了一眼楼道处一晃而过的黑影,转身把房门打开,进去拿了一份病例出来,甩在地面上。
    有人眼尖地看见市中心医院的字样,好像还有几行小字,像是“危险期”之类的。有些人是真看不下去了,对何金凤道:“你也是当妈的,怎么能这么狠心,女儿做手术都不关心。为了要钱,还跑到工作的地方闹,现在还跑到这里来闹……“
    “怎么有这么狠心的妈,要逼死她女儿啊。”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肖长泽也真的忍不下去了,他甩开陆然的手,直接走了出去。
    任意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一下,偏过头道:“你怎么回来了……”
    肖长泽看见她脸色的泪迹,又见她明显不想让人看见地偏过头,心中一阵疼痛。他自己被父母放弃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痛过。别人看到任意觉得是这么一个小姑娘被亲妈逼成这样,实在可怜。
    肖长泽看到的却是,任意那么倔强淡然的一个人,仿佛什么事都不在乎,居然哭了出来。他把卷进肖家的争斗时,以她的生命做要挟,逼她帮自己时,她都没有哭,也没有示过弱。
    这样一个人,居然哭了。
    肖长泽攥紧了拳头,冰冷地扫了一眼何金凤,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眼神让何金凤打了个寒颤。肖长泽虽然不像肖长河沾染过不该沾染的东西,但他也是肖家的人,自幼成长的环境就和寻常人不一样,身上的气质就足够让何金凤觉得畏惧了。
    何金凤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有些讪讪。
    肖长泽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自己动手的冲动,尽量温柔地对任意道:“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我们去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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