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万重山 作者:MO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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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啊,不管是玉衡皇族还是各地官员,吃的是百姓的血汗穿的是百姓的血汗,那么为什么他们吃饱了穿暖了,百姓却生活在了水深火热中呢?

    这是他的天下,他想改变,这不仅仅只是一个承诺,更是他的责任。

    他不觉得自己如何大仁大义大爱无疆,他只是觉得,他需要这么做而已。

    “朕知道做一个暴君很容易,做一个明君却是难上加难,可是有的时候不去做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到车厢里,零零碎碎散在年轻的帝王的白衣上,“既然朕改变不了她已经死了的事实,那么朕就试着改变这天下……也许做得不够好,但是朕问心无愧。”

    阮鸣毓似乎已经听得痴了,神色微微恍惚。

    阜怀尧的目光从手腕上的褪色手绳上收回来,淡淡地道:“阮宫主也一样,你没办法救你的父亲和爹亲,但是你能救自己。”

    他这么说的时候,阜怀尧的模样冷不丁的就撞上了心口,撞得他直发疼。

    阜怀尧记得阜远舟也是这样,只有自己才能救赎自己,却不肯走出那个禁锢自己的牢笼。

    那么这次他伸出手,那个人可愿跟着他往前走?

    阮鸣毓注视着他好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惯来风流轻佻的模样,好像刚才的失神不存在一样,“美人儿,你这是劝我弃暗投明么?”

    阜怀尧默了一下,从善如流:“阮宫主的想法朕左右不了,只是冒昧觉得,阮宫主并不是助纣为虐之人罢了。”

    阮鸣毓吃吃笑了几声,“其实你应该杀了宁王。”

    阜怀尧轻微地蹙了一下眉头,“是么?”

    阮鸣毓用一种散发着异样神采的眼神盯着他,“只有不在他面前,你才会更像是一个神。”

    那么强大,那么冷漠,神一样……叫人敬仰,叫人痴迷,叫人为之疯狂!

    这样的神只能一直坚定地往前走,遇佛杀佛遇鬼杀鬼,无所阻挡所向披靡。

    这才是他和申屠谡雪这种人会对阜怀尧情有独钟的原因——他们的人生没有方向,所以无趣,连看戏看世间百态都无法感同身受,但是阜怀尧却从不会迷失,不管走了多少弯路,有过多少的迷茫,他都能坚持自己脚下的方向。

    他们做不到,只能艳羡。

    阜怀尧却是勾了勾嘴角,眼里有冷漠也有温情,“不,只有在他面前朕才是一个人,朕……只是一个人而已。”

    阮鸣毓却是执拗地摇头,“你是神,你是玉衡的神。”

    阜怀尧不再接话,眼里泄露出一丝悲悯,霜白的颜容上却仍是七情不动的模样。

    阜远舟和阮鸣毓身上都有一种孩子气,但是他们却是截然不同的,阜远舟的孩子气只是一种示弱的手段,他永远会懂得这个度在哪里;阮鸣毓的孩子气是一种天真的残酷,用无邪的笑容去揭开人心底深处最不想被看到的柔软。

    其实他并不喜欢铭记过去的伤感和悲痛,他往回看的理由往往都是为了让自己往前走。

    他的过去也并不是锦衣玉食无忧无虑,但是那些悲伤的岁月他并没有对阜远舟提过很多。

    不是阜怀尧不相信阜远舟,只是在那个人身边,他从来不会不安也不会伤感,阜远舟带给他的往往都是一种无所谓眼前千军万马的安心感——人,只有在脆弱的时候才会选择悲伤地回忆。

    ……

    京城,皇宫,坤宁宫。

    锦衣宫装的女子坐在内殿里,怔怔然地抚摸着自己凸起的小腹,脸色却是苍白的,茫然的。

    白鸥鸟陪着她待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了,出现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冰冷的手,“小菱……你、你别这样,对孩子不好。”

    自从范行知的死讯传来,花菱福就一直是这样魂不守舍的样子了。

    感受到了对方的体温,花菱福就像是抓到了一个支柱一样,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盛华……”

    “我在。”白鸥鸟俯身下来。

    花菱福抬起头来,“他死了。”

    “我知道。”

    “他死了……”花菱福重复了一遍,似哭非笑,“可是我为什么一点也不开心呢?”

    她以为自己对范行知恨之入骨,但是等这个人死了,她才发现她的前半生早已经葬送在这个冰冰冷冷的皇宫里,范行知死了,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白鸥鸟岂能不明白她的想法,更加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手,“他死了,一切都结束了,所以你要好好的,重新开始。”即使……你的未来没有我。

    花菱福看着他,几乎要掉眼泪,但是这几年的深宫生活已经让她学会了阜怀尧的沉稳,明白了嚎啕大哭其实并不能改变不了什么,即使是最难过的时候,她也只是掩住了自己的双眼,流下两行清泪罢了。

    外头传来脚步声,白鸥鸟又攥了攥她的手,才闪身避了开去。

    进来的是影卫画眉,她行礼道:“娘娘,京城府尹楚故楚大人求见。”

    ……

    第三百八十八章透支

    鼎州城,魔教大院。

    “在这个时候,宿天门的人不可能会大规模行动,这样和暴露自己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李大兆不解道。

    秦仪若有所思,“一般来说,只有宿天门门主可以命令他们同时行动,但是他们行动的目的是什么?”

    谢步御和胡老儿、和田都没有说话,明显也是疑惑,更多的是在警惕宿天门究竟在耍什么花样,为什么突然让好几个地方的门人露面,结果被朝廷的人用各种理由抓了起来。

    阜远舟一直在听他们说话,此时忽然道:“也许是我们想复杂了。”

    “嗯?”

    “尊主这话怎么说?”

    阜远舟往窗外看了一眼,缓缓道:“紫危楼楼主詹无伤曾经鱼目混珠,把自己扮得神似闻人折月。”

    众人不清楚詹无伤究竟是哪边的人,不过既然阜远舟说是信得过就没再追查了,闻言,秦仪了皱眉:“他冒充宿天门门主发布了假命令?”

    在铭萝庄和詹无伤碰头最多次的李大兆发了言:“这也不无可能,紫危楼比我们先一步到了宿天门门主的院子,具体做了什么,我们都不清楚。”而且,闻人折傲给人的恐惧感实在太深,当时只要詹无伤刻意再神似一些,好像都不会有人先看清楚他是真是假就直接跪地求饶了。

    这么说来,岂不是闻人折傲其实很少以真面目在宿天门中露面?

    “尊主,”谢步御还是不是很放心,“紫危楼是敌是友?”他总觉得那个詹无伤邪性太重了,不管他是不是在扮演着闻人折月的角色,都让人感觉到一股很刺人的危机感。

    对此,阜远舟却是摇头,“不用担心,我们和他的目的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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