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春 作者:山石先生

    分卷阅读17

    ,时日必成此道宗师,学兄也期待一睹学弟散曲文章之精妙。

    学兄自弘治十五年大比失利,便同陶二在苏松会馆住了下来,不曾难过只因科举一途时也命也,学弟不需挂怀。

    寄居京师,此间甚是繁华,北地多有豪迈之气概,顺天府更是厚重,与江南别有一番风情,学兄恍若窥见永乐先皇之风采,甚是钦慕,恨不能早生百年一扫蒙元于莫北。

    京师高墙百年沧桑,土木堡□□似在眼前,想于太傅力挽狂澜之壮举不由书生豪情,英宗北狩也不低我汉家头颅,为我皇明铮铮铁骨而傲。

    闲暇之余亦同南北俊才相会交流,吾之好友徐祯卿年前来京,此人汝也相熟,其性格极为耿直,与文章一道时与为兄争吵,甚是有趣。

    六月王华先生正式收学兄为门生,先生之才学犹如星汉,犹如群山之高峰,学兄只能于山坡仰望。其有一子名守仁,真乃神人也,为兄远远不及,与其论道常有醍醐灌顶之感,如今他以离开京师去往山东主考乡试。待学弟来京,必要与其一见。

    对了,那个陶二现在喜欢扮女人倒处哄骗士子,有一学子与他同年名万镗,得知陶二为男儿身后一连嚎哭三日甚是悲哀。

    听闻鹤滩公身体经年未有好转,甚是不安,祝愿鹤滩公早日康复,也盼着同学弟相会于京师一解相思情谊。

    于甲子弘治十七年书于京师苏松会馆陆深

    ……

    可爱的小学弟亲启:

    这么久没见,本帅哥怪是想念你的,不知道你怎么样了,脸上的肉肉是不是消减了许多?揉不到,我的手很痒痒,心也很痒痒,反正什么地方都痒痒。

    到京师这一路游山玩水很是开心,但没有那个有面疾的家伙扫兴就更好了,当然,他比较高,我不抬头也就看不到他的,所以,你英武不凡的陶骥学长已经养成了不抬头的好习惯。

    大比我没考上是正常的,可你晓得不晓得,陆二竟然吃坏肚子腹痛难忍,临考发挥失常,真心好笑,哈哈。

    话说京师真是繁华,进城第一家看到的店你猜是什么!是青楼哇!我这颗心那可真是扑腾扑腾的。

    这几年你陶哥哥没干别的事,除了读读书就是到处玩,我去过一次居庸关,真是大气磅礴,我们这些南方举子想象不到的,关外就有鞑子出没。

    现在在京师倒处都在说陛下的不好,只因陛下先是在正月加官道士崔志端为礼部尚书,这可引起了风宪官们的不满,皇上说:“先朝有之”给打发了,后来又升了五名道士的官,真是群情激奋呐。

    后从邸报上来看,到处在闹灾荒,陛下先后免除了好几省的赋税,还整顿了吏治,做君父的,做到这地步已经很好了,后来更是罢掉南京苏杭织造的宦官,陛下依旧还是那位圣明的陛下。

    简单说了下京师的情况,现在你陶骥哥哥更是期待与你相会在京师了。好了不多说了,那个有脑疾的万镗又来找我了。

    愿鹤滩公早日康复。

    与甲子年书于苏松会馆陶骥

    ……

    秀弟亲启:

    故乡一别,以有两春,秀弟可曾安好。为兄甚是挂念。

    蒙恩师之福,辉二甲进士选为庶吉士。于今年十月添为兵部给事中,□□曾言:卿等悉心封驳,则庶事自无不当。

    虽位卑,然权重,为兄不敢懈怠,纲常法纪,人伦礼仪,自当国事为重。

    待等秀弟来年大比,为兄自当与你接风。

    恩师时常挂念鹤滩公,望其早日康复,辉不为鹤滩公所喜,然也由衷祝愿鹤滩公早日康复。

    勿念。

    于甲子年书于兵部徐辉

    ……

    离别两年多,日子久的徐秀都以为他们把自己给忘记了,这时候才一同来了三封信,仔仔细细的看完,他很开心也有些压力,徐辉已经是给事中了,给事中是什么概念,和言官共称科道,可以说是大明的良心所在。自己与他已经相差太多。

    而陶骥那性子从书信中就能看出,越来越逗比,干出的事情令人哭笑不得,不由同情那位名叫万镗的仁兄。

    陆子渊的书信最是正常不过,热情都很到位,不由反复多读了几遍,也为北地的豪情所吸引。

    然而……

    “哎。”

    半年以来头一次微笑的徐秀很快又恢复了积郁的状态。

    “阿牛。先生醒了。”小羊轻轻的走近道。

    此时的他,已经十六岁,去年束起了发,小书童的样子已经看不出,很有气质,说是哪家府上的公子都无不可。

    “走。”徐秀心中一喜,连忙同小羊回到先生的房间。

    这里满屋子的草药味,火炉上也煨着一帖药。

    “先生。”徐秀轻轻的走进床榻,小声的道。

    “这次我睡了多久?”满头华发,看上去犹如古稀之年的钱福沙哑道。

    “没多久,也就一天。”

    “咳咳,小赤佬又骗我,这都快入冬了呢。”

    “先生。”徐秀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喊道。

    只因这半年来,钱福处于昏迷状态的时间远远多过清醒的时候,让他不由心寒。

    钱福枯瘦而蜡黄的手缓缓放在了他的头顶,轻轻拍了拍道:“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先生今日教徒儿什么。”徐秀咬了咬嘴唇忍住眼泪道。

    只因自从钱福生病之后一改往日爱理不理的态度,对他的教学严格了起来,只要身体允许,就会开讲,直到撑不住,徐秀不愿也不行,只能心疼的听着先生的讲学。

    从那时他才明白,先生之前非不愿意教他,只是认为他还小不需要那般严格和辛劳,钱福自身也有时间能够慢慢教。

    摆摆手“不了,为师没什么好在对你讲的,接下去就是你自行修行的时候。”

    钱福深深的喘了一口气,精神好转了一点,笑道“看来,这是回光返照了,判官终于要消我的名字咯。”

    眼泪早已经模糊住了双眼,微颤的道:“不会的,小羊,去请大夫。”

    “好!”

    钱福笑道:“不用,有用早好了,小羊你站住,敢动,先生就敢打你家阿牛。”作势就要打徐秀的脑袋。

    小羊伤心的看了看徐秀,见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此时的徐秀很想再被先生训斥打戒尺,在这两年多卧病的时候,先生常常请出戒尺,只为他的学业,然而此时……

    小羊跪坐在徐秀的身旁,听从可能再也不会有的教诲。

    “秀儿。”

    见钱福握住他的手,徐秀两手回握过去。

    “你还没有字。”

    “是的。还未行冠礼。”

    “你是有灵气的孩子,犹如你的名一样,你也是矛盾的人,时而圆滑阴重,时而顽劣性情天真。”

    “先生说的是,徒儿一定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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