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爱 作者:守望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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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韶关开的药只够三天了。”那天晚上,母亲告诉我。

    第三天,星期一,我调休,一大早,我和赵欣,带着母亲,带着两个小孩,五个人一起去了广州,在窖口车站外面我们拦了一部的士,告诉司机去某某医院,的士司机听了问我们去那里干什么,我说带我母亲去看甲亢,司机说那是私立医院,不正规的,花钱很厉害的,我说我在网上找的,打过电话,感觉还可以,司机就说,正规医院一般不会出来做广告的,做广告的一般都是私立医院,听司机一分析,我当时有点病急乱投医,被一语惊醒的感觉。聊天中,那位好心的中年司机介绍我们去红十字会医院,还说那里主要是治疗烧伤,内分泌科也还可以,那里的医师医德比较好。

    母亲他们坐在后排,开着车窗,脸色铁青,直冒虚汗,我坐在前面,和司机聊天,见他慈眉善目,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听了他的介绍,我们来到红十字会医院,挂的是当天出诊的专家号,在三楼,冉主任很热心,呵呵的,打开母亲在韶关的病历和相关的化验结果,认真的看,然后帮母亲把把脉,量一下血压,站起来,摸摸脖子,叫母亲咽一下口水。

    “这样吧,你先去交钱,做一个甲功三项检查,顺便也做一个血常规,我看看。”医生滴滴滴的在键盘上敲击起来。

    排队交钱,排队抽血,自己送检,等候化验结果,等了两个小时,医生已经下班,等到下午上班,我们只能来到住院部,找到主任医生,他认真的看,人后说:“哦,还很高,t3 t4指标好很高,这样吧,我给你开点药,开一个月的药,吃完了再过来看看情况。”

    “医生,她这个情况有没有更好更快的治疗办法,我们在家里的市级医院看了四五年,在韶关看了两年,怎么总就不见好呢?反反复复的。”我又问了类似的问题。

    “慢慢来,会好的,不是什么大问题,有些人快一点,三两年四五年,有些人慢一点,十几年二十几年的都有,不要急,平和心态,会好的,好吧。”医生还是急促的语速,温和的表情,呵呵的,友善的笑。

    “这个病有什么比较快捷的办法治疗吗?我在韶关听说有一个药水可以治疗,在网查了,是碘131吧?效果好,见效快,可根治,是吧?”我有点不好意思,但我还是问了。

    “她现在的情况不太适合,等用一段时间的药,看看情况先,到时如果你们家属同意,我们可以做碘治疗,好吧?到时要住院的。到时先,好吧?”医生仍然很热情。

    从那以后,母亲开始在红十字会治疗,每个月去一次,取药,隔月化验,取药,病也还是反反复复,降下来了,减药,有升上去了,要不然,t3 t4正常了,白细胞偏低了,让医生很头疼,但医生还是呵呵的,很乐观:“没事,会好的,没事,好吧?”

    一切都在按照预想的进行,全儿在我们几百米外的一所幼儿园上学,母亲隔月去广州看病,陈武开始的时候豪情满怀,后来另外找了一份差事,别人请他去的,也是开车,经常没什么事做,保底工资。哥哥过来之后,留了下来,忙里忙外,积极主动,也没听他说回去广州辞职什么的,只是听他说要把他老婆小孩接过来,说了几遍,母亲不太同意,小静不太同意,我已经一心想退出来,不太管餐厅的事情。

    但是不行,遇上什么问题,他们还是找我,问我,其实我也不太同意,小武哥和陈全已经够闹腾的了,搅和得不像个样子,四处凌乱邋遢,要再加上一个几个月大的小孩,那成了什么?形象啊!即便不想做大,起码不要自毁吧。

    没办法,哥哥一意孤行,或者他岳父岳母给的压力实在太大,两个多月后的一天,他去广州把慕容倩和欢儿接了来,一家子,一部婴儿车,一大袋子的小孩衣服。

    这下好了,战争慢慢来了,小静投诉说哥哥越来越懒,只掌勺,其它不管,还说慕容倩什么都不会做,指一指,拜一拜,不指不动弹,整天抱着个小孩,小孩一泡屎一泡尿的,也不注意形象,有时客人正在进餐,这样下去,谁还敢来?

    哥哥却私底下和我说小静的诸多不是,不会这个,不会那个,连买菜都买不好,怎么当采购员的,还说买菜的工作最好我自己去买,或者给他来买。

    他们说,我在听,听得非常伤心,压在心底,我也不说,观察,就看见母亲越来越忙,早上早早的,天还没亮就起来加煤,晚上迟迟的,不能睡,半夜起来煮粥,问她累不累,她说,上了年纪,睡眠少了,问她辛苦不辛苦,她说比起种田,这点不算什么,其实,我知道,看着自己的小孩相互勾心斗角,争懒好逸,她的心里很苦。

    小静本来不太说人是非,哥哥嘴巴能说会道,道理一大堆,母亲听不过去了,会说他几句,看他偷懒会说他几句,但也说不听,说得急了,两母子吵架,好几次。

    我没看到,反而外人看到了,我的同事,早上八九点钟,正好在那里吃早餐,听过之后告诉我:“哇!这样的儿子都有,跟自己的母亲吵架,摔凳子,摔碗筷,把一碟炒粉洒满一桌子,还指着你母亲的脸说她该死,该死当初自己留下那个孩子。”

    我想象到了,可能是母亲叫了陈雄要生性,要长志气,说念儿读书要学费相关的问题吧,这些母亲经常会说,反复说,恨铁不成钢,说得哥哥反感了,厌恶了,本性大发,大发雷霆,摔东西,人又回到原样,少爷似的,得过且过,中午饭后,见没有客人来,一拍屁股,走了,去了斜对面不远的麻将馆,有人来吃快餐,打电话给他,他回来,或者干脆说:“叫小静自己炒一下就行了。”把电话一挂,不闻不问。

    这些问题我都看在眼里,人的本性,浮出水面,六七年间,死性不改。那天晚上,一大家人,弟弟也在,我那个老乡同事也在,我们围桌而坐,桌上放着田螺,花生米,还有啤酒,弟弟很开心的:“什么问题?商量什么问题?来来来,先喝酒。”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明明是说好大家一起开个会的,好好协调协调,有什么需要对方改正的地方都当面说出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要打肚皮官司,然而都不切入正题,哥哥也顾左右而言它,许久,小静说:“这家店,哥哥做吧,我去打工。”一句话,语惊四座。

    “说什么话,你不做,我也做不了。”母亲闻言为之一怔。

    “你不做你死得去哪里?死出去。”弟弟已经喝了一支啤酒下肚,听到这话,火冒三丈,也不问清缘由,开始对着他老婆大呼小叫,我们都被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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