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渐近伴夕阳 作者:银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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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亦知是猛兽争地。那虎本在此占山为王,如今因围猎驱兽,竟引得狼群四处围聚到此,见自家数目众多,又因食物不继,因此竟不顾一切,与兽王厮拼,要拿下此处山林。

    独孤敬烈道:“皇上,狼群太多。为皇上安危计,不能再令它们靠近围场!”说着,不待皇帝下令,已喝道:“羽林卫,放箭!”

    一时间弓弩之声大作,御林军箭如飞蝗,群狼猝不及防,嘶声叫啸,仓皇退去。不一时,苇丛内只余风声涛声,呜咽长啸,方才的修罗战场,如今只剩一片暗夜凄凄。

    独孤敬烈令右卫一部搜索苇荡,以防有受伤的饿狼伏在暗处。右卫军士们三五成群,左右搜查一通,见左近的狼尸俱被射成筛子模样,俱放了不少心,又瞧一阵,便有人找到了虎狼相斗之地,纵声叫道:“那虎在这里!”

    皇帝一听,立时便要过去察看。众人劝之不及,只得随驾而行。走至近前,便见那虎立在沼泽地中,前腿稍屈,后足绷紧,亦是个准备扑咬的姿势。奈何身上皮毛撕脱,血流已竭,似已死去多时。

    皇帝骑在马上,凝目瞧着那虎尸,似是瞧得发了怔。齐王梁殷小心上前,躬身道:“父皇,这儿风大,还是回去的好……”一语未完,忽听不远处有卫士惊叫道:“这儿有狼!”便听苇杆簌簌,急如雨点,又有人喊道:“它要逃了!”皇帝脸色一寒,喝道:“琛儿,射死它!”话音未落,便听雕翎呼啸,破空而去!正在追遂孤狼的卫士们大叫道:“中了,射中了!”却不曾听见一声狼嗥,想来是立时毙命。

    众人惊叹不已,皇帝笑道:“琛儿好箭法——”说着,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身边的温郁渎。温郁渎神情不改,微笑地瞧着一边沉默不语的凌琛。老皇帝微微冷笑,看着凌琛道:“这弓可是太肃与你的?拿来与朕瞧瞧。”凌琛应了一声,越众上前,躬身将弓高高捧起。皇帝将那张黑黝黝长弓执在手中,抚了一刻,道:“这是太肃的宝贝啊,朕已经有二十年不曾见过它了……既如此,你将它转送给朕吧,如何?”

    凌琛一怔,这是他行束发加冠之礼时,父王郑重赐与的雕弓,他珍爱之至,实舍不得与它分离。但皇帝开口,岂能推脱?只得道:“是,臣自当献与皇上。”

    皇帝笑道:“这本是你父王打算传家的宝贝,朕若白拿了去,只怕太肃要肉疼。既如此,朕也与你一件朕的爱物。”说着,竟亲手将腰间的佩剑解了下来!

    外人如温郁渎者,自不解其意,但太子及齐王一干知情的众亲贵,俱是脸色大变!那剑非寻常之物,乃皇帝当年起兵所佩,随他东征西讨,剑锋指处,所向披靡。待皇帝入主长安,祭天告庙之际,曾御口为此剑赐名“青霄”,将其比作汉高祖斩蛇之剑。这等镇国重宝,一向以为是要留与新君的,今日竟要赐与一个下臣?

    凌琛亦是怔住,见皇帝含笑望着自己,倏地醒过神来,立时翻身下马,撩袍跪倒,道:“皇上,臣惶恐,这是我大浩的国器,岂是人臣能当得的?”

    皇帝笑道:“所以朕不是赏给你,而是让你带着它回北疆。”他抚着那剑上的流苏,缓缓道:“它既能助朕打下这万里江山。如今就让它代朕巡幸北疆吧。”他摩梭着手里的长弓,淡淡道:“朕见此弓,便如见太肃一般;既如此,便让朕的宝剑代替朕,去陪陪多年未见的兄弟便了……”

    凌琛只觉各式各样的目光,都投到了自己的身上。心中一沉,在萧瑟夜风之中,背上已浸出了密密的冷汗来。

    他低下头,伸手接过皇帝递过来的青霄剑,沉声道:“臣……领旨。”

    第36章 重计

    凌琛本想与独孤敬烈瞧瞧他新养的小虎,奈何刚回至行营驻驾,皇帝又有口谕:将几日间的围猎改为田猎,道是要追剿狼群,以防开春后虎牢四野狼害为祸。因此御林军四下出动,寻找狼踪。独孤敬烈总领禁军,这自然是他的差使,因而连营帐都不曾回,又到圃田泽周遭的山野中去了。

    他想见的人见不着,不想见的人却接二连三来访。朝庭中人见北平王府圣眷隆盛如此,风头盖过太子诸王,哪个不要巴结?因此滦川公营帐前人流如潮,凌琛被缠得差点儿骂娘。待得好容易把尚书省的几名相公送走,还没来得及把自己扔在内帐中的兽皮软毯中喘上一口气,又有侍卫进来报道:“北戎王求见。”

    凌琛恼怒地道:“不见!”

    但是行营大帐终不是北平王府,北戎王温郁渎大约早知道凌小公爷会闭门不纳,在帐外气运丹田,重又报名请见,内帐虽深,却也听得清清楚楚。凌琛烦得不行,却也不能在朝中诸人面前给温郁渎难堪,只得打叠精神,堆下一脸假笑,撩起帐幕迎了出去。

    温郁渎进帐,却不落座,只道是来请世子赏鉴马匹。凌琛没精打采地道:“北戎王的马,不必赏鉴也是好马,就不用本爵费神了。”

    温郁渎道:“不然,本王到了中原,方知天下江山奇崛,我北戎骏马虽神骏异常,也不能一往无前。今儿便想借机试一试中岳的盘山路,不知世子可有兴致?”

    这话却正搔着了凌琛痒处,引得他眼睛一亮,笑道:“北戎王好气魄,既如此,本爵岂有不奉陪之理?”

    两人联袂出帐,温郁渎的亲兵已经带着两匹高头大马侍候在帐前。凌琛见那两匹马一赤一白,浑无一丝杂色,身高八尺,头尾一丈,四蹄修长,双耳对攒,目似寒星,肌如生铁。他骑射皆精,岂有不识骏马之理?一看便知这两匹俱是追风遂电的千里良驹,忍不住赞道:“好马!”转向温郁渎道:“北戎王上京,竟还带了这等名马?在长安城中本爵却无缘得见。”

    温郁渎一笑,道:“哪是世子无缘?却是本王与这两匹马在长安无缘得见世子。”凌琛一笑,知道他是在影射自己在长安城内给他吃闭门羹一事,转开话题,道:“不知哪一匹是王驾坐骑?”

    温郁渎举手一扬,作了个“请”的动作,道:“任凭世子挑选,本王无不遵从。”凌琛笑道:“王驾太客气了。”温郁渎道:“却不是客气,既然是去跑山道,自然要赛上一赛,本王却想与世子赌个彩头。”凌琛兴起,笑道:“好,赌什么?”温郁渎瞧着他,慢慢道:“若本王输了,这两匹马便送给世子;若本王侥幸胜过世子一筹……”凌琛笑道:“但凡本爵拿得出来的,北戎王只管提!”他瞧着两匹骏马,越看越爱,温郁渎提出赌约,大合他的心意,因此不待温郁渎说完,立时应承下来。

    温郁渎一笑,道:“天下惟有世子拿得出来。”凌琛挑眉,瞧他一眼,道:“哦,是什么宝贝?”心道难道你要青霄剑?小爷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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